行医之人万万容忍不了用不合适炮制的药材,这行医治病是她的老本行,就把从侯府里抠出来的银子用在药堂上。
那些银子本就够开一个小药铺,是大长公主随意入了干股,壕气冲天表示,要做产业,就做大的。于是这杏春堂就在京都里悄然开了五间。
两人在侯爷娶妻的这一日的新婚夜里,说着夫妻两人的小话,浅浅笑着,而不像是那新婚主院里的尴尬。
谢赟本是想要同新婚妻子圆房,结果敬酒完毕,沈梦云的害怕神情给他当头浇了凉水,这事得徐徐图之。
他就当做养了女儿一样,哄着沈梦云,总归是要疼一辈子,多待她好一些,也好哄得小姑娘自愿解开衣衫,羞答答横在他身下。
谢谨之告了假,和妻子一起早早到老夫人的院子里候着。
等到沈梦云过来奉茶的时候,老夫人的眼珠子都黏在新妇上。
上次宁蓁蓁作为新妇,老夫人可不管孙媳与谢谨之有没有圆房,这次等新妇进来的时候,老夫人就盯着沈梦云的腿,看着沈梦云的眉。
双腿行走的时候自然,眉连而非散。
可惜了,应当是没有圆房的。
不过想着新媳妇也小,都已经是侯夫人了,一切可以慢慢来,笑容越盛。
乐呵呵喝了茶,这次送的不是红封,而是一匣子的珠宝,老夫人还特地看了一眼,那个养孙之妻没什么反应。
先前让她去应酬,是因为侯府里没有侯夫人,现在已经有了沈梦云,定是要好好整治柳氏一番。
新婚夫妻奉茶之后,轮到了谢谨之和宁蓁蓁两人给沈梦云奉茶,见着这套仪式都走全了,老夫人更觉得这事终于算是尘埃落定,笑容越发开怀。
对于沈梦云来说,因为她死活要嫁侯爷,让沈家还有林家都以为她珠胎暗结,收下了侯府里的丰厚下定礼,两人的婚事也很赶,生怕出了纰漏。
沈梦云与谢赟的事,在秋末下了定,腊月里就成亲。
沈梦云只觉得一眨眼,就嫁给了心上人他爹,给谢谨之做了娘。
在新房里,她是有些不安的,就算是侯爷哄着她,告诉她已经遣散了两个妾室,告诉他只有她一人,亲吻她时候万分温柔,她心中还是有一种惶惶之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这种惶惶然,在吃了谢谨之与宁蓁蓁奉得茶就消散了不少。
她是过来给谢谨之做娘的,她是宁蓁蓁的婆婆。
轮到新妇给两人见面礼。
给宁蓁蓁的是个品相极为普通的玉镯,给谢谨之的东西就有趣了,是上好的端砚,还有特制的花笺,还有一个厚厚的红封。
“谢母亲。”谢谨之的神色平常,宁蓁蓁也道了一声谢。
听到了宁蓁蓁喊她母亲,谢谨之收下了她准备的礼,沈梦云就有了精神,甚至和老夫人说话都带了撒娇的意味。
以前她想要送谢谨之东西,他都不肯接受,如今倒是可以了。
老夫人还是挺吃这一套,或者说,只要是他嫡子的妻,都会喜欢。若是冰山,老夫人会赞叹她的高洁;若是性格活泼,老夫人会赞叹她的机灵;若是这般撒娇,老夫人也觉得沈梦云贴心。
侯爷去应付前厅的宾客时候,还刻意交代了一声老夫人,让老夫人打趣,儿子的眼里只有沈梦云。
那种场景,看得宁蓁蓁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谢谨之没说什么,这一对夫妻只是微微颔首。
毕竟谢谨之晓得,如今的妻子是个一丁点亏都不肯吃的人。
一个有心讨好,一个奉承,宁蓁蓁看着老夫人的下巴,甚至怀疑老夫人的下巴颏受不受得住。
谢赟不大清楚沈梦云对养子的倾心,老夫人门清。
人老成精,她甚至猜中了沈梦云藏在最深处的心思,陪着沈梦云也笑累了,直接对宁蓁蓁说话不客气,“平日里,你能耐得很,今天倒是锯了嘴的葫芦。”
“也不是。”宁蓁蓁笑着说道,“就是没想到夫人年岁与我差不多,高我一个辈分,有些不适应。”
“那你可以早早适应,这是谨之的娘,是你婆婆。”老夫人拍了拍沈梦云的手,意味深长地说道,“纲常之事可不能乱。”
“孙媳知晓。”宁蓁蓁笑道,“谨之也知道,我是最孝顺不过,回门的时候,我爹都笑得合不拢嘴。”她信口胡说,杏眼弯着笑得甜蜜蜜,“我一定像是孝顺爹一样孝顺夫人。”
柳御史比侯爷还要老,腆着肚子,这个联想让沈梦云的脸上发青。
老夫人是看着沈梦云的脸色行事,见着沈梦云不喜,就直接呵斥宁蓁蓁。
只是宁蓁蓁这话戳心,明面上没什么问题,要呵斥也只能找其他无关痛痒的地方。
宁蓁蓁顺势请辞,“老夫人指不定要与夫人有些悄悄话说,孙媳便自便了。”
等到人走了,老夫人同沈梦云说宁蓁蓁此人有多可恶,因为她不想与小辈计较,把宁蓁蓁惯得如此骄横,目无长辈。
沈梦云也不喜她,这一老一少瞬间就达成了共识,甚至每日的请安,也不能省了。
等到回门之后,沈梦云甩开离开娘家的伤感,开始专心致志对付起宁蓁蓁来。
宁蓁蓁听着新上任的侯夫人在她面前摆威风,笑了起来。
早晨去请安没问题。
她本来就起得早,夫君早晨练拳,她也会打一套养生拳,甚至还不沐浴,就直接去了主院。而沈梦云就不一样了,被养得娇气,平时起得迟不说,加上成亲之后旁边又睡着安平侯,总是很晚才可以睡着。
安平侯也看得出沈梦云有些不习惯,他已经推迟了圆房的时间,同榻共眠是最后的阵地,万万不会失去。
于是没有睡好的沈梦云,一大清早被宁蓁蓁给折腾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