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想要当做和平时没什么不同,却又很清楚地知道,没办法不在意。
几乎是同时,三人轻轻叹了一口气。
宁蓁蓁显然就没有这么重的心里压力。
无论是祖父还是林家的高祖“林一针”都算的上是名医,两人的行医札记里都有药案,宁蓁蓁根据病人的实际情况调整了药方,在浴桶里倒好了煮好的药物,由红枫把穿着中裤的齐大壮扶到了浴桶里。
黑色的药液里,齐大壮刚开始神情还轻松,随着宁蓁蓁落针,他的手握住浴桶的边缘都泛起了青筋。
无心做缝补的活计,周娘子看到了丈夫额头上都崩出了青筋,忍不住说道,“很疼吗?”她有些敬畏地看着丈夫身上还有脑袋上密密麻麻的金针。
“没事。”齐大壮咬着牙。
腰部以下之前是没有知觉的,但是这次被这个小医娘扎了针泡了药水以后,那种酸酸涨涨的感觉,又像是浑身被撕裂,从脊梁骨到头盖骨,都是刺棱棱的疼。
齐大壮说着没事,之后就昏过去了。
果然不行啊……
宁蓁蓁想着他的身体不错,瘫痪的日子也不长,就适当增加了一点白芷等药物,结果还是撑不住。
拔掉了金针,宁蓁蓁让汤浴里的药液放着,等到明天药性舒缓一些,正好再次试试看。
一连五天,宁蓁蓁都是早出晚归,给齐大壮医治。
而谢家终于知道了,王氏私下里给了谢云儿一大笔银子,而谢云儿却荒唐地大肆采购白布和麻布。
第23章 重生归来真千金23
“谢侍郎留步。”
谢平听到了上峰喊住了他。
兵部其他人三三两两离开,吴尚书身材矮胖,坐在太师椅上,呷着谢平泡好的茶叶,语气有些阴阳怪气,“谢侍郎,这些日子,你可知道京都里近来麻布价格翻番了。”
“吴大人,”谢平不知道为什么上峰会有这个问法,诚惶诚恐说道,“下官不知。”
吴尚书一愣,对着谢平招招手,仔细打量过后,“这不对啊。我还以为谢侍郎你晓得什么内幕,在囤积麻布。”
天气已经冷了,谢平官服里更是有一层薄袄,此时被吴尚书狭长的眼睛一瞥,身上是出了汗,“吴大人,许是我家夫人做些小买卖。她的嫁妆里有布庄,我,我没怎么过问。”
谢平的心中一瞬间是有许多的念头,为什么要囤积麻布,关键是还让京都的麻布因此价格翻番。
吴尚书说道:“夫人的嫁妆,为人丈夫是不方便过问。”话音一转,“只是,这麻布寻常百姓要用,猛地就翻番,难免让百姓心中犯嘀咕,引起动荡。我这也是快要过年,家里要给庄子上的人一些麻布,这才发现了价格竟是贵了这么多。”
不管是有什么妙用,有什么升值价格,谢平都打算回去处理一下麻布,让直接价格翻番,这太离谱了。
吴尚书继续说道,“其实只是麻布价格翻番,倒也还好,主要是,老夫让人打探了一下,这布庄还在囤积白布。”吴尚书看了一眼谢平,语气很是意味深长,“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天塌了,在准备着呢。”
谢平的身子一哆嗦,直接碰掉了茶盏,双腿一曲就跪在了吴尚书的面前,“吴大人,下官……”这会儿不光是背上出了汗,面上也都是汗涔涔的。
吴尚书只是用茶壶盖撇去了茶沫,呷了一口,似乎是觉得茶汤的味道不错,细细的眼睛眯了起来,“只有咱们两人,谢平,我就与你直说了,这太子才去赈灾没几天,你家就开始准备起来了这些物件,实在是大不敬啊。”
谢平直接给吴尚书叩首,“吴大人,下官万万不敢如此,这定是那妇人自作主张!”
“谢侍郎,我是信你的,只是外人眼中这夫妻一体,哎……”
最后吴尚书的一声叹息重重砸在谢平的心尖,谢平恨不得要休妻!此时膝行到了吴尚书面前,抱住了上峰的双腿,“吴大人,还请救下官一命。”
吴尚书既然是单独和自己说的,此时尚且还有回寰余地,无非是出血给吴尚书。
这事是王氏惹出来的,就用王氏的嫁妆来填坑。
谢平瞬间心中有了思量。
吴尚书说道:“谢侍郎,老夫还打探出一件事,这布庄是挂在你家夫人名下,但是事实际上是谢家小姐的注意。”
这话吴尚书就是乱说的。
其实他当时要买的是细白布,他的儿子天生失智,一旦发疯就需要用布条绑住,这次采购的时候,价格上浮了五成,在抱怨白布价格的时候,就听到了布庄掌柜地说道,“这白布是好不容易给您留着,麻布价格直接翻番了,现在是一天一个价,说不定还要涨。”
白布和麻布的价格攀升,只是夫妻之间的闲聊,却让吴尚书发现了其中的关联。
此时灵山县的奏折送过来,如同人间炼狱一般的情形,伤亡人数还没有统计出来,但是可以预料的到,恐怕比前朝的那场地动还要厉害。
那么深入赈灾的太子会不会出什么状况?
吴尚书让人打听出来了是谢平夫人的产业,心里就有了这个主意,他除了想要吃下几个铺子,更是想要趁此机会给儿子多一个官宦人家的嫡小姐作为妻子。
于是,吴尚书就选择在今天留下了谢平,用这话来诈谢平。
谢云儿?!
谢平的上下牙齿相碰,这个祸害头子!
谢平一瞬间的脸色铁青,显然是恨极了谢云儿。
如果要是谢云儿在场,他可以一脚踹在她的心窝子上。
吴尚书此时却扶起了谢平,“布庄的事好解决,一场火烧了就好。还有那庄子最好也换了主人。”
谢平闻弦歌而知雅意,激动地流泪,看着上峰像是看亲生父母,“多谢大人指点明路,这契子今晚上……”
吴尚书大手一挥,“你把我当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