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蓁蓁喝了一点酒,面颊红扑扑的,眼睛也是水亮光泽,“好的呀。”
赵昱晖夹菜的时候,正好用余光瞥到了这一对小姐妹,手中一顿,继续夹起了那块儿排骨。
宁蓁蓁本来是打算当天和章氏说薛阮的事,结果吃完了酒,一个又一个哈欠,就回家休息。
和章氏说道,明日拜访,有很重要的事要说,章氏看着自家女儿也是脑袋如同小鸡啄米一样,笑着应了。
在林家的宅院里,宁蓁蓁和林凌招呼过后,做出了长姐的模样,揉了揉弟弟的脑袋,摇摇摆摆回房午睡。
殷氏收拾出来了房间,新买的被褥,还买了点熏香,房间里浮动的都是淡淡香气。
从细节里就可以看得出殷氏的用心,宁蓁蓁钻入到被子的时候,料子自然是不如谢家的,但是被晒得蓬松干燥,躺进去像是被人拥着一样。
午睡之后,宁蓁蓁漱口后看着殷氏绣花,陪着林凌说话,还到了前面的铺子里,看着林堂做布置,然后吃完了饭,又在弟弟的房间里给他诊脉,一会儿皱眉,一会儿舒展的。
把脉的事,林家人当做是她的胡闹。
但是觉得她这样也好,显得一家人毫不生分,让林家人惴惴的心安定了不少,觉得终于团聚,日子又有了盼头。
他们有一个宅子,一个铺子,有赵家帮忙,有谢家送的五百两银子,日子会好的,就连林凌也不像是过去那样,目光对上了宁蓁蓁的,总是会扬起一个笑容来。
最惊喜的还是殷氏,吃完了饭,宁蓁蓁给她按捏了肩背,让她的身子骨舒展了不少,还说要和她一起睡。
要把孩子认回来的时候,殷氏就用老丝瓜络把自己身上刷得通红,甚至还因为太过于用力留了擦伤。
晚上要和宁蓁蓁一起睡,她又用了老丝瓜络洗漱,还小心翼翼用了香胰子,浑身都是淡淡的香气,务必不让女儿觉得她脏。
宁蓁蓁在洗漱干净之后,就给老旧的伤口上自己制的祛疤药。
殷氏也因此看到了女儿的伤口。
今日在谢家,她看王氏愤愤不平,觉得章夫人应当待云儿更好一些,因为韵嘉顶替了云儿,要不然云儿才是赵家千金的救命恩人。
看到了这么多年过去,伤疤那么大一条触目惊心,她才知道为什么章氏疼爱女儿,帮着女儿,还有……那个不翼而飞的玉容膏对女儿有多重要。
“没事。”宁蓁蓁用手擦了殷氏的泪水,“我的祛疤药效果很好,慢慢就会淡了。”看了医书,发现医理药理还有经络与原先知晓的一样,她就开始给自己调试膏药了。
殷氏因为宁蓁蓁的动作暖心,又有些着急,只是给林凌把脉,又没有开方子,随着她玩也没关系,但是用在身上,殷氏就开始担心了,“什么方子?你爹也知道一点。不会伤了肌肤罢。”
看着殷氏披着衣衫就恨不得想要立即去问林堂,宁蓁蓁抓住了她的手腕,“这都是老旧伤,不会对我肌肤有碍,我用了一些日子,已经比先前淡了,你可以问青葙。”
现在林家一共两个丫鬟,一个是青葙,一个是改成了红枫的那个大力气丫鬟。
青葙和红枫两人轮流守着林凌,在宁蓁蓁再三安抚之下,殷氏才没喊青葙进屋子里。
晚间睡了,月光透过窗扉朦朦胧胧洒进来,殷氏听着宁蓁蓁均匀的呼吸声,小心翼翼握住了女儿的手,睡着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
早晨没在家里吃,外面不远处有个卖馄饨的早点铺,生意红红火火的,一家人也就去尝尝鲜。
给林凌带了一份回去,宁蓁蓁坐上了马车,往赵家去了。
章氏听着宁蓁蓁说“薛家姑娘心悦侯府二公子。”手上一抖,杯盏都坠落到了地面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她昨天还忧心儿子对宁蓁蓁起了心思,思量了许久,儿子已经做出了疏远宁蓁蓁的举动,只要之后少有交道就好,打算暂时就不同儿子聊。
谁知道,现在就听到了宁蓁蓁这样石破天惊的一句。
章氏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宁蓁蓁也心悦赵昱晖?
“不用管杯子。”章氏看着宁蓁蓁盯着杯子,摇摇头,“等会收拾就好。”
她只是盯着宁蓁蓁,想要从少女白皙的面容里看出点羞涩的情愫来。
宁蓁蓁不知道眼前人想到迤逦心思上去,以为她不相信自己的话。
要说薛阮喜欢侯府世子还好说一些,那二公子是什么心性?
尤其是薛阮有一个才华横溢前途光明的未婚夫,要说喜欢那浪荡子一样的秦二,实在是荒谬。
宁蓁蓁没把这事告诉赵姝还有赵昱晖也是这个原因,不一定可以说服他们,还有可能在薛阮面前露出痕迹。
章氏是长辈,经历的事情多,又有人脉,只要她有一丁点的怀疑,按照原主记忆里,委托刘大人查案,就可以水落石出了。
宁蓁蓁认真地看着章氏,“我记得您认识那位大理寺的刘提刑是不是?刘大人心思细密,若是方便,还请托他查一查当年秦二公子的两位未婚妻发生的事,她们两人与薛姑娘有些纠葛,尤其是第一桩案子,当时薛家姑娘年幼,应该是有蛛丝马迹……”
“嘉嘉!”
宁蓁蓁正按照记忆说着,就听到了章氏猛地开口。
章氏的脸色有些发黑,因为儿子的模样,让她下意识地觉得眼前人也是喜欢赵昱晖的,所以用这样荒谬的说法来抹黑薛阮。
她虽然喜欢韵嘉,但是不是当做儿媳妇的那种喜欢!长子的婚事早已经定下。
“薛姑娘与行之的婚事是很早就定下的,薛姑娘的父亲与老爷是同窗,当时一起赶考就说过要结亲的事,等到我生了行之,薛大人有了薛姑娘,每年都是有走动的,这婚事无论是我家老爷还是我,都没有想要取消的想法。”
宁蓁蓁点点头,“我知道。”
女孩子的脸面薄,章氏不想直接让对方下不来台,只想多说说自己认定了薛阮的事。
宁蓁蓁跟着祖父通晓人情世故,对于关心自己的长辈,她十分尊重,静静听着章氏说话。
虽然章氏说得这些,她很早就听赵姝说过,但章氏要再说一次,她就听着。
章氏看着宁蓁蓁乖巧的模样,心中松了一口气,觉得行之与嘉嘉接触不深,还没有情根深种,两人都是守礼的好孩子。
她把韵嘉当做半个女儿,但是内心更认薛阮为儿媳,生怕韵嘉情根深种,于是声音很是严肃:“薛姑娘寄住在威武侯府,与世子还有二公子都是表兄妹的关系,并无私情,秦二公子的婚事坎坷了一些,与薛姑娘没什么干系,这话只许你说一次,以后不要再提。”顿了顿又说道,“你之前和姝姝、行之或者其他人说过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