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正夸侯爷——你呢。”萧彻面不改色地瞧宝公子起身,身上的泥也来不及拍,就万分花痴地站到帛锦身后,“夸侯爷,宛如一株的幽兰……”
“怎样?”
“绝世无双。”
“孤芳自赏。”
两人同时开口,不同答案:一个果然是花痴,一个果真没好话。
帛锦轻微地一抬眉,“多谢赞誉。在下最近心情不佳,不愿与外人同回京畿,萧少保请回。”
“侯爷放心,这点萧某不会强求。只是临行前,想劝侯爷一句:皇宫最近多事,入宫面圣,要小心。”
“多谢关照。”
“还有一句,在下不认为阮少卿,只配与侯爷同裹条棉被?”
帛锦偷眼去瞧阮宝玉,宝公子正宝光璀璨向自己痴笑,对周围的声响浑然无觉。于是他冷哼,凌厉地接受挑衅:“萧少保,醋该少吃,对胃不好。”
“我没说过要放手,侯爷千万记下。”
“你,哪里凉快,哪里发芽去。”
不远的矮树丛中,阮侬最后发出一声叹息,默默地用树枝在地上画圈。
太丢人了,为何他身边的人都不是那么厉害。
朦胧的春色下,断牙的松鼠艰难地啃着花生。
翌日黄昏,帛锦一行人终于回京。
听了消息的帛泠,双眸慢慢眯细成线,眼睫将灼人目光全然掩盖:“传他马上进宫。”指弹瓷杯,铮铮然。
番外
传说中的大团圆,至于会不会成真,咳咳,还有待商榷……
配曲名叫《花间梦事》,不喜的大人请按ESC。
月亮很美,眼前这个人更美。
这是阮宝玉醒来之后的唯一观感。
之后他又一次说了他的那句经典台词:“我是谁?”
在他跟前那个人看来不喜欢说话,只伸出一根纤长有力的手指,敲敲他前胸。
阮宝玉低头,看见自己胸前有个牌子,上面写着三行字。
——我叫阮宝玉。
——我没有钱。
——碰我者杀光全家。
看了这三行字阮宝玉哭笑不得,朝眼前这人挤出一个笑:“看来我有病,还病得不轻。”
那人还是不语,眸色在月光下荡漾,竟是隐隐带紫。
阮花痴的口条立刻就不利索起来,结结巴巴的:“请问请问这位好看……爷,你知道我住在哪里么?”
“不知道。”那人终于说话,声音暗哑,一弯腰却是把他抱了起来。
“这……这……这,咱是要去哪?”
“找药。你这不是病了么。”那人答,臂弯很有力,将他扣在胸前。
阮宝玉不作声了,看看他脸,又在他风裘上擦擦口水。
这人是谁?要带他去哪?管它呢。
在好看男人的跟前,他的思考能力向来有限。
“到了。”
半个时辰后那人道,推开客栈房间的大门,将阮宝玉放在房里那张官帽椅上。
阮宝玉眨眨眼睛,才觉得手脚冻得刺痛,那人就捧起了他双手,放在嘴边一边呵气一边揉搓。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个人自己不认识,可阮宝玉的眼眶还是发热,因为他这个动作有想哭的意思。
“为什么,知道自己有病还挑腊月夜半出来,还不许别人碰你。”那人轻声,嗓子似乎坏了,声音很哑很涩。
“这个那个……”阮宝玉叹气:“也许是我脑壳有病,这个那个……特地出来寻死也不一定。”
那人停住动作,不说话,只看他,目光无比复杂。
过了一会他起身,端来一只火盆给阮宝玉烤脚,接着又到窗前,顺手摘下一只冰凌。
天寒地冻,冰凌冻得很结实,那人袖角一动,手里便多了一枚薄刀,开始雕冰。
雕了片刻他似乎想起什么,又起身找了个小炉,在只小锅里投了两只削碎的蜡烛,煽旺炉火开始融蜡。
很快蜡烛便化成了蜡油,那根冰凌他也雕好,雕成了一个个串联的小球,标准的糖葫芦模样。
拿着这串冰葫芦他开始沾蜡油,动作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