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碎屑的掉落还有一丝丝蜕皮的痛苦,乐棱有些呆滞的看了看四周,所见之处无不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血色,在充血的虹膜的映射下,一切都好像变成了一个荒诞的魔境一般,让人恐慌又不禁可怖。
青色的绿叶明知道上面缓缓滴落的应该是透明的晨露,在血色之下却如同粘稠的不明淡红色液体,从青红色的诡异植片之上掉落在了他的手边,在他枯黑的皮肤之上溅出了一点点透明的水渍。
乐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感觉自己刚刚似乎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嘶——”声,仿若水滴落在了烧红的烙铁上的声音,但很快席卷而来的痛苦便告诉他刚刚那几乎不可闻的声音并不是他的错觉。
“就算被活活烧死也没有这么痛吧。”乐棱嘟囔了一句,干瘦的右手撑住了松软的泥土,与之接触的地方甚至冒出了一丝淡淡的青烟,其中似乎散发着什么东西被烤熟了的味道,而乐棱毫不在意,趁着这股作用力猛地起身,刚站起来便是从身体各处传来的剧痛。
骨节连接处似乎有一股火焰正在毫不留情的焚烧着软骨和经脉,几乎让人无法站稳的痛苦直冲上了大脑,乐棱疼的龇牙咧嘴露出了一个扭曲的表情,但是他并没有抱怨,因为乐棱知道此刻进入了识海镇压着大量火焰的顾凌风所感受到的痛苦远是他的千百倍。
“要不然怎么说人家是主角呢?”乐棱咬着牙慢慢的移动出了一小步,嘴中还不停的嘀咕着,“就这顽强的毅力和忍痛能力就完全能够秒杀大多数人了啊。”
“其实还好。”这时,顾凌风的声音出现了,听上去他倒是对这种痛苦习以为常了,语气非常的平淡,“比起师父死在我面前却无力挽回的痛苦,这种肉体上的刑罚我还是能够忍受的。”
乐棱走出了那片低矮的小树林,渐渐的靠近了一条清澈的小溪,不管怎么样他觉得自己最好还是看看顾凌风此刻的样子比较好,稍微虚弱的精神力勉强将路况探查了清楚,此刻的他实在舍不得花费本就不多的体力来绕远路了。
“所以你和我不一样,和大部分人都不一样啊。”乐棱像是感叹一般的回答道,“羽飞玄是想着就算你能够跑掉,也无法在天火之刑之下活多久的吧?大概觉得你会忍受不了这种痛苦然后自杀,或者随便怎么样也好,总之不会像这样无论如何也想要活下去吧?”
“他是那样的,”顾凌风冷笑了一声,“羽飞玄他自生下来就几乎站在了这个世界的顶端,他一惯傲慢,不过作为妖族的少主他也的确有这么个资本就是了。”
“呵,妖族少主又不只有他一个。”乐棱也跟着冷笑了一声,清凉的水雾几乎已经湿润了他的皮肤,以至于原本已经能够忍受了的痛苦猛然加剧了起来,乐棱身体晃了晃,再一次的忍了下来,泛着血色的目光狠狠的盯着前方不远处的清凉水面,“如果不是你帮他找来那么多的天材地宝,他这个妖族少主的位置能够坐稳?”
顾凌风沉默不语。
“说来也是奇怪,难不成妖族天生如此傲慢无礼,认为他人对之的好是理所应当的?”乐棱几乎是发泄般的踢开了一块小石子,虽然随后足尖传来的痛苦就让他后悔了,但不得不说刚刚踹开那一瞬间让他觉得十分爽快,“就华皓双那几个家伙?他们估计连天火莲的土都摸不着,没有天火莲羽飞玄何止是杂毛鸡,怕不是现在还是秃毛鸡w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