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几乎已经贴上的他可爱的唇
飞机订在第二天晚上,这是在雪地里的最后一个夜晚。
舒云章带沈在去了一家音乐餐吧。
木屋外面用彩灯装饰,餐厅里没有开大灯,只在每一桌分发了足够看清菜品的淡黄色灯盏。
服装不夸张的乐队正在舞台上唱一首轻缓甜蜜的歌。
You're plan on one knee
But I want it to be out of the blue
舒云章点了两杯红酒。
菜冒着热气,沈在一边吃一边小声呼烫,侧头去看台上的歌手。
舒云章垂着眼,帮他夹了些菜分在干净的碗里冷着,让他慢些吃。
虽然同意沈在喝酒了,但舒云章依旧严格地管着量,可能是之前每次酒后,沈在都产生了许多不良表现。
他不明白不醉是怎样的感觉,沈在只需要一点点就可以醉了。
虽然只是一家音乐餐厅,但食物很不错。
足够温暖炙热,味道也让沈在满意。
舒云章今晚吃的不多,一直将目光放在沈在身上,又让沈在觉得有些奇怪。
快要吃饱的时候,沈在放了筷子,才问:怎么了?
舒云章偏头看向舞台下方的一小片空地。
那里是留给客人们跳舞的地方。
歌曲仍然没有换,但听起来却比之前舒缓了许多,柔软的歌词从主唱略带沙哑的嗓音中泄出。
客人们三三两两,男男女女,握着手走进舞池里,随着节奏慢慢地摇晃。
昏暗的灯光和歌声一样暧昧,跳舞的人们注视着对方,又因为一个一个的动作将身体贴得很近。
这首歌的名字很美,你知道吗?舒云章望着灯光照亮的那一方,眼波温柔地流转。
沈在忽然说不出话来,痴傻地摇了摇头。
I love you 3000,舒云章看向沈在,笑了一下,You're plan on one knee.
你在计划着向我单膝跪地的那一天。
要跳舞吗?舒云章站起来,身影挺拔,做了一个绅士的邀请动作。
我们先去跳舞,舒云章靠上沈在的额头,垂眸看着几乎已经贴上的他可爱的唇,然后我想亲亲你。
舞池里人不算很多,但食客一定足够让沈在退缩。
可是在犹豫的时间里,舒云章用眼神描摹沈在的五官。
而后获得勇气,沈在将手放进舒云章掌心,被他蜷起手指一握,带着走进了舞池。
灯光之下,英俊的男人牵来一个面相乖巧的男生,不免受到侧目。
脊背没有挺得很直,直到音乐声在耳边放大,沈在才恍惚地意识到,许多人正在看着他们。
手指缩了缩,又被舒云章捉回去。
像是没有注意到沈在的动作,舒云章贴上来,和舞池里的很多人一样,与沈在相隔很近。
手搭着我。舒云章柔声说。
他将沈在的手放在自己腰间,另一只手握住自己。
沈在的手指仍然在轻微地颤抖着,舒云章知道这很难。
于是他问:会吗?
沈在反应半晌,摇摇头。
轻轻动就好了,来跟着我。舒云章带着他晃了晃身体,沈在忽然收紧手指往回拉,乞求地看着舒云章:哥哥
他欲言又止。
你听这首歌。舒云章摸了摸他的脸侧,接着轻轻哼起来。
沈在不知道舒云章会唱歌。
低沉、沙哑,属于舒云章的声音,像死神的那把镰刀,轻易就将沈在的魂魄斩下。
舒云章不经意间带着沈在跳起来。
沈在是真的不会,还痴痴看着舒云章,却懂得怎么避开他的脚。
慢慢的他的世界里只有舒云章的声音了,有抑有扬的曲儿,不经意的尾调,标准却随意的英文发音。
*你能把为我准备的戒指藏在哪里?
毕竟我猜你是想向我开口的。
我好害怕那个瞬间转瞬就不见。
天旋地转。
沈在的眼前,舒云章的身影摇摇摆摆,最终停在一个沈在可以永远仰望的位置。
可是舒云章为他低下头。
宝贝好棒。
脚步声在地板上混乱地响起,和此刻沈在混乱的心跳奇异地重合。
光线勾勒出舒云章七八分五官,他们一会儿在光下,一会儿在黑暗里,逐渐从这个飘着歌声的餐厅离开。
他人的注视化成空气,只有舒云章哼出的歌曲,到一个除了彼此空无一人的舞台。
在最后的一段乐谱上,舒云章将沈在抛出去,又接回自己怀里,当沈在小声喘气时,弯腰做了一个谢幕的动作。
嘴唇落在沈在耳侧。
走吧。
一个显然的信号,舒云章拉着沈在跑出舞池,脚步极大。
不知道要去哪里,沈在只能跟着舒云章的背影,眼光中仅容纳一个人。
餐厅比他想象中大,大约是在厨房外停下,一位手里端着碟子的服务生经过,舒云章很急地停下来,而沈在撞在他的脊背上,呆呆地伸手摸了摸额头。
服务生拿高碟子躲了两人,礼貌地没有停留太久的目光。
轻柔的舞沈在都跳得喘气,手被舒云章握得紧了一些。
他很自私地想,的确这些人都该是不存在的。
若是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两人,舒云章会早一点看到他。
在想什么?舒云章问。
然而沈在说不出口,被问到了才恍然回神。
可惜舒云章对这个问题没有丝毫兴趣,他握了沈在的腰,一回身将他压在墙壁上。
木质的墙壁有很多不干净的毛刺,刺着沈在的薄毛衣,反倒增添几分痒意。
舒云章和沈在安静地对视着。
未完的舞曲在这里也能听到些许声音。
歌手嗓音缥缈,将那些暧昧的语句送入沈在耳中。
我好喜欢你呀
舒云章神情一顿,埋头吞掉了沈在还想说的话。
换成舌尖感受他的爱意。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热烈,沈在的手指抓皱了舒云章胸膛的衣料,后脑勺被舒云章凶狠地压得往后,又被他突然伸出的手垫住。
酥麻的气息席卷他的整个身体,沈在呼吸紊乱,头皮发麻。
那一刻他的眼前好像出现了流星,灿烂地划过天空,留下悠长的彩色尾翼。
宛如轰鸣声中,波音客机的机翼切开云朵。
舒云章向空姐要了一碟提拉米苏,但拿到的时候沈在已经睡了。
昨天闹得太晚,沈在没喝几口红酒,却醉得厉害。
舒云章也是才发现,原来醉了的沈在真爱念叨,黏人也做得很自然。
一会儿要喝水了,一会儿在暖气片边上又说冷,一会儿要抱,怎么亲都亲不够。
好容易哄睡着了,舒云章才歇下来,回了几条消息。
但都没有那么用心,舒云章也很乱。
沈在喜欢他好像是很显然的事,但他总是没那么敢于确定。
依赖是真的,拥抱和亲吻是真的,那爱呢?
沈在还小啊,他才十八岁。
想清楚要交给自己了吗?
一个多小时之后沈在醒了,舒云章在旁边看飞机上播放的电影。
大约是一个舞会的场景。
舒云章看得很认真,不怎么眨动睫毛,连沈在醒了也没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