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慢慢就动起来,或轻或重,都不让沈在讨厌。
他的失落和崩溃逐渐平静,取而代之的是心底从不敢说出的,关于舒云章的欲.望。
没过多久,舒云章抹开他湿漉漉的碎发,嗓音低哑地叫他:宝贝
然后发出类似命令的请求。
抬头好不好?哥哥想亲你。
未及沈在反应,舒云章已捏住他的下巴覆上去。
被衔了双唇,沈在抓住舒云章的衣领,在他身下轻轻颤抖。
与舒云章接吻的感觉,沈在想象过很多次。
在遇到舒云章以后,每一次沈在看爱情电影,都会将其中的主角代换成他们。
他知道这样不对,这是不能说出口的事情,但思想不受他控制。
怎么能不去想呢?那可是他爱着的人。
一个患有回避型人格障碍的人,一个在病理上应当很难爱意汹涌的人,在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的生命里,感觉到在爱的第一个人。
有时舒云章说话,他却盯着他的唇,表面上看听得很认真,实际却在幻想一些摸不到的东西。
等到终于成了真的这天,沈在又忽然懵了。
怎么和我想的差了这么多?
舒云章将沈在压在身下,而后他们接吻了。
许多东西从沈在眼前飘过。
比如说那只罪魁祸首北极熊,比如和沈复一起去海边时脚下奔涌的浪,还有瞬间升入天空炸开的五彩烟花。
沿着黑色夜幕,用自己的弧度坠落下一条光带。
(审核你看一下这里只是在亲脖子以上别的什么都没发生!)
夜静得可怕,耳边只有两人重叠起伏的呼吸。
舒云章的吻与他对待沈在的态度千差万别。
他动作凶狠,连掐着腰的手都不收力气,沈在被亲得天旋地转,疼又混乱,可是竟然好喜欢。
最后他们在急促的喘.息声中分开,舒云章停止得很突然,跳下床去了浴室。
沈在弯着手臂抓了一会儿枕头,伸出一截儿粉红色的舌尖。
很快浴室里亮了灯,沈在很呆地摸着自己滚烫的唇,火辣辣得像要滴出血来。
真奇怪,接吻之后竟然尴尬了,程度超越沈在刚刚住进舒云章家里,与他不熟的时候。
沈在在想为什么,而浴室里却突然响起水声。
他揉了揉脸,觉得大约又红上几分。
舒云章回来的时候沈在已经迷糊了,他身上很冷,带着一股寒气,可是被很厚的被子和暖气包裹得出汗的沈在却很喜欢。
他没什么意识地就朝舒云章这边拱,似乎忘记了不久之前发生的那些。
沈在被亲得头晕脑胀,神志不清。
可是还像把他弄成那样的人讨要拥抱。
一次冷水澡让舒云章清醒了不少,他接过了沈在,看着他安安静静睡过去,又想到了一点他与他之间的不同。
沈在可以很坦然地接受,而舒云章只想着解释和负责。
他慢慢摸着沈在的头发,觉得这段时间他的头发长了不少。
身体也有了韧性,大概是军训练得多了。
沈在闭着眼睛,好安稳。
舒云章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得到沈在的信赖的。
仔细往回想,好像并不是一个多么艰难的过程。
要照顾沈在,是舒云章向沈复提出的。
那时沈复很愁这件事,而舒云章还在国外,马上就能回国了。
公司给了他两个选择,现在这里,或者一座更好的城市。
原本不需要思考,谁都会选另外的那个地方,可是舒云章做了相反的选择,上司甚至请他吃了顿饭问他理由,舒云章很坦然地说:是私人的事。
当他尚在国外之时,他就已准备迎接沈在。
他读很多心理学的书,向曾经的同学、师长求助,心里还是没底。
头天晚上公司聚餐,舒云章想到第二天沈在要来,本来是要拒绝的,后来又一想,他紧张啊,还是去玩玩吧。
同事们一闹,舒云章就喝过头了,谁能想到他精心准备了这么久,沈在来的第一天就恍恍惚惚。
舒云章是有些怕的,当然会,他想让沈在过得更好,绝不是更坏。
但是结果并没有那么差,只是刚开始有一些必然的困难,舒云章和沈在一起克服了。
沈在其实做得比舒云章好,那么勇敢
舒云章用手背挨了挨他的脸。
沈在睡着的时候竟然比醒着还要可爱,薄薄的眼皮自然地盖下来,被亲过还没恢复的唇红彤彤的,和他睡热了的脸蛋一样。
怎么就这么讨人喜欢?
舒云章想着想着,竟然也困了。
早晨舒云章是被烫醒的,沈在窝在他怀里,他感觉自己在梦中抱着一团火,浑身都被炙烤着,很快就醒了。
沈在额头上出了汗,眉毛也皱着,舒云章笑着用手帮他捋头发,还在想有这么热吗?马上就意识到不大对了。
温度太高了,嘴唇却苍白,看起来是病了。
舒云章立刻醒了,先用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又换成自己的额头。
好烫。
他翻身下床,又给前台打电话,让他们快点把昨天晚上要的药送上来,还额外要了温度计和退烧药。
酒店的人很快来了,门铃响的时候,沈在好像有片刻被吵醒。
舒云章拿了药进来,又让酒店帮忙找个医生,烧了水,又回床边看他。
沈在模模糊糊睁了眼,不大清醒,和他说:哥哥我好难受。
舒云章摸着他的头发,哄道:我知道的。
沈在半阖眼帘,自己给自己下了个诊断。
水土不服吧,以前我也这样。
他没力气,说话声音小,呼吸大还热。
舒云章坐在床边陪他,沈在用手指勾着他的衣服玩儿,难受得不怎么说话。
电水壶跳了一声,水开了,舒云章说我去给你倒水,沈在的手便轻轻放开。
一杯水刚倒好,酒店安排的医生过来了。
是位男医生,舒云章把人带进来,和他简单说了沈在的情况,到沈在身边坐下,握住他的手,附在他耳边说:医生来了。
尽管沈在很不舒服,仍然费力地握紧了舒云章。
医生走过来,将体温计递给舒云章,让他帮忙量一量温度,又做了常规的检查。
舒云章打开被子,沈在的睡衣早就乱了,领口斜着露出很大一片泛红的皮肤。他尽量心无旁骛地解开两三粒扣子,抬起沈在的手臂,将温度计放在他的腋下。
沈在自己夹好了,又窝起来。
不吵不闹的,想不添麻烦的样子,让舒云章心疼。
看时间差不多了,舒云章拨开被子,也不叫醒闭了眼的沈在,从他胳膊里拿了温度计,一看,三十九度几,顿时急了。
沈在听到舒云章和医生说温度,才瓮声瓮气地说:有点晕,但是烧不傻的。
外地刚来旅游的?水土不服,吃点药,适应几天就没事了。医生说完,从带来的药箱里找药。舒云章又问了几个问题,医生一一回答,说了几个注意事项,把药开好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