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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7)(2 / 2)

是但求其爱。

贺轶鸣吃了两口,也不太吃得下,把蛋糕盖上盖子放进冰箱,温照斐跟着出去丢掉用过的一次性餐具。

很奇怪,两个人都没有开灯,摸着黑完成了一切清理工作。温照斐一路尾随到房间门口,他们俩房间是相对着的,贺轶鸣向左走就是他的房间,而温照斐向右即可。

温照斐后知后觉地停下脚步,贺轶鸣转过来抱了他一下,是不暧昧的拥抱,因为贺轶鸣抱他的力气大到让温照斐觉得贺轶鸣仿佛能捏碎他的肩胛骨,大概没有哪个人会这么抱自己喜欢的人。

贺轶鸣在他耳边呢喃:

生日快乐,晚安。

生日快乐和晚安两个词连缀在一起,以悄悄话的方式,好像祝福叠加了一般。温照斐想起来他大学的时候读过罗兰巴特的《恋人絮语》,那本书不太好读,很碎,可他偏偏不经意间想起了一个模糊的大概:

爱情让我想得太多,一点鸡毛蒜皮就能触发我语言的狂热,各种解释和推断不断涌现。*

这一刻他比罗兰巴特更像爱情学家。

于是温照斐轻轻笑了声,夜晚很静谧,愈发衬的这一声轻笑像是一声缠绵的喘息,他说:晚安。

因为要去欢乐谷玩,他们起得很早。温照斐坐在副驾驶感慨道:我要是说这是我时隔四年之后再来欢乐谷,你信吗?

欢乐谷忠实玩家贺轶鸣贱贱地用反问的语气哦了一声,然后随手把车载音乐调成《

第一天》。

我可是每年都要来玩的。贺轶鸣说,现在太热了,我建议咱俩要么快点玩,玩到中午找个地方避暑,等太阳下去了,再去玩。

你真是太没有童心了。贺轶鸣点评道,怎么会有人不喜欢过山车,过山车真的太好玩了。

温照斐把墨镜扶正,语气弱了些,有些不确定,真的没什么好玩的啊

那我问你,贺轶鸣把方向盘朝右打,顺带看了温照斐两眼,你有特别喜欢的爱好吗?

温照斐语塞。

贺轶鸣见他久久不说话,叹了口气:这不就对了,主要是,你自己没觉得什么东西有趣,你对有趣的定义出现了偏差,才觉得欢乐谷不好玩。过山车和激流勇进永远的神!待会我们第一个就玩激流勇进,弄湿了玩一会就干了,这样比较方便。

温照斐自然随他安排。

然后他就发现,贺轶鸣唯爱各种刺激项目。

也不是说刺激项目不好,温照斐反应不是很大,就是贺轶鸣在他旁边鬼吼鬼叫的,很吵,坐过山车的时候,他甚至一度想把贺轶鸣的嘴捂上他简直怀疑整辆过山车的尖叫声都是贺轶鸣一个人喊出来的。

太刺激了,喔吼,贺轶鸣从过山车上蹦下来,真的特别好玩,你不觉得吗?

温照斐重新把墨镜带上,然后绷着笑意敷衍道:好玩好玩。

到底是谁在过生日啊,救命。

贺轶鸣非要他对贺轶鸣最喜欢的过山车项目发表一些不那么敷衍的想法:你开心吗?你快乐吗?你觉得你的生日过得有意义吗?如果有,请你大声说出来,爱要大声说出来,懂吗?

温照斐想,他不是太懂这生日到底过得有没有意义,但他很开心,也很快乐,因为和贺轶鸣在一起,快乐可以传染。

去海盗船的路上,温照斐路过了旋转木马,贺轶鸣突然改变了主意,嚷嚷着要去坐。温照斐看遍整个旋转木马,全是小朋友,贺轶鸣又过分兴致冲冲,一度让温照斐觉得很羞耻,想拿手遮着脸,表示不认识身边这个人。可贺轶鸣越来越过分,非要拉着他一起。

温照斐崩溃道:你不能骑真的马吗!你是成年人了,你不仅成年了,你都到能生一个小孩然后送他去坐旋转木马的年纪了,我求求你不要丢这个人好不好!

贺轶鸣无辜摊手:你也生不出来啊?生小孩还早,再说,我还没玩够呢。

温照斐无语,不是,要生小孩为什么一定是我生,为什么不是你生?

因为我也生不出来,咱俩谁都生不出来,别想生小孩这件事了。贺轶鸣解释道,不过你说的对,有空可以一块去骑真的马,你是不是学过马术啊,回头可以教教我,感觉应该很好玩。

温照斐彻底放弃反抗,捂着脸坐上了旋转木马,旋转木马转的速度简直是令人发指得慢,他沉浸在尴尬氛围里,心想贺轶鸣不愧是贺轶鸣,这辈子也不可能长大的贺轶鸣。在他的余光里,贺轶鸣玩得神态自若,尴尬了两圈,温照斐逐渐适应并说服了自己不尴尬,终于把手拿了下来。

贺轶鸣就在此刻掏出了拍立得,伸到二人前方,自己做了个鬼脸。

在拍立得相机咔嚓声响起的那一刻,温照斐突然明白为什么陈建凛每次给他发的照片画质和光线都很奇怪了。

那应该是陈建凛用手机拍的拍立得相纸,他猜,那些照片应该放在贺轶鸣家里,被陈建凛拍摄,然后又发给了他,由于截去了拍立得相纸的白色边框,以至于当时草草浏览过的他并没有发现那其实是拍立得留下的影像。

原来贺轶鸣喜欢用拍立得留下值得纪念的时间碎片和人。

他心里突然酸了片刻,他是这个拍立得留下的第五个人吗,还是第六第七甚至更多?前十八年都没有留下别的值得存储的回忆吗?

他想做第一个,不想做第五第六第七第八,他比昨天晚上许愿的时候更贪心一些,希望如果非要有谁能在贺轶鸣的生命里留下浓墨重彩的痕迹的话,那个人最好是他自己。

贺轶鸣。温照斐语焉不详,我现在后悔,昨天晚上没多许几个愿望了。

作者有话说:

你当然是第一个啦,嘿嘿。

是但求其爱,其实是因为我写这章的时候恰好网易云切到这首歌了。是但求其在粤语里的意思是随便的意思,小温之前是抗拒自己喜欢小贺的,这里放开了,所以是但求其爱。

*小温那个确实是记忆,(是我的记忆),写完之后又去翻了下原文,原文是:

爱情让我想得太多。有时仅仅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会触发我语言的昏热,种种推断、解释、发挥纷至沓来。

第三十二章 是缓解他焦虑的镇定剂

回到家的时候,家门口放着一个精致的深蓝色盒子。温照斐弯腰拾起来,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电梯。

这个小区是一户一梯。

贺轶鸣开了门,半只脚踏进门内,余光里瞟见温照斐仍站在原地看着盒子发呆。他站在门口等了等,张口好几次,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自己迈进家门,扶着玄关的墙换鞋。等他把换下的运动鞋整齐摆放在鞋架上,温照斐才走进来,把门带上。于是贺轶鸣装作刚发现他手里的墨蓝色盒子一般,假装很自然地问他:你不把盒子打开吗?

他们都心知肚明,在小区一户一梯的情况下,这个盒子是谁的心意,其实已经昭然若揭。

温照斐托着盒子的手指从盒子底部的棱挪到了盒盖与盒身交接的地方,他手指摸过那条缝,想了想,最后还是佯装无事发生的样子,放在玄关的柜子上,摇了摇头:不知道是谁放在这里的,待会再说吧。

单从盒子的材质来判断,以及之前高肆的大方程度,这份礼物绝对价值不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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