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听,吓得跪行几步,拼命的嚎叫着:“陛下饶命,饶命啊,草民没有说谎,那的确是杀卫方死前留下的东西啊,草民不知道那是太子殿下的玉牌,草民也是受了蒙蔽啊,陛下……”
但是,皇帝已经懒得听他说了,只是铁青着一张脸,不耐烦的挥手示意人把他给拖走。
信物都是不靠谱的了,那么那个丫鬟的一面之词自然是不可信的。
因为,还未等皇帝的眼神扫过去,那个丫鬟便连连磕头道:“皇上饶命,奴婢愿说实话,那日奴婢什么都没听到,奴婢当时在前院里打扫,根本不知道花园里发生的事情,是洪姨娘给了奴婢三百两银子,奴婢一时被银子迷了眼,这才说谎的,还请陛下饶了奴婢一条贱命吧……”
御书房里静了好一会儿,随即,承安候大步走过去,一脚踹在那个丫鬟肩膀上,怒道:“就因为你胡说八道,就要闹到御前来,耽误陛下那么多时间,你真是该死!”
那个丫鬟早就吓傻了,哭哭啼啼的抱着承安候的脚道:“候爷,求你饶了奴婢吧,奴婢都说实话了,奴婢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才答应了洪姨娘,洪姨娘说了,只有把杀班主的死推到顾少夫人身上,她跟三小姐才不用去庄子上吃……”
然而,她“苦”字还没说出口,又被承安候狠狠的踹了一脚,那丫鬟被他先前那一脚踹得都还没爬起来,承安候紧接着又补了一脚,这下子,她直接被踹得在地主滚了好几圈,然后直接便昏死过去了。
承安候怒得额上青筯都突了起来,要不是他刚才动作快,还不知道这个死丫头还要说出点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毕竟,洪氏跟沐知琪被送到庄子上的真相不宜对外透露,原本外人也根本不清楚,但在场的都是聪明人,他若再放任这个一知半解的丫鬟说下去,怕是大家都能猜出个大概来。
到时候在京城里一传,他们承安候府哪里还有名声可言?
“陛下,这个奴婢嘴里就没一句真话,她现在为了活命,指不定还要攀咬出什么人来,承肯请把人带回去自行处置,还望陛下恩准。”安安候说着,单膝跪了下去。
哪怕这个时候长公主心里有再多的不满和怨怼也只能憋着了,她明知道沐知琪母女的死有蹊跷,而且绝对能够牵扯出沐家的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但现在她自己都被弄得一身腥,皇帝都对她起了疑心了,她若在这个时候再开口,怕是承安候的笑话没看成,自己倒成了笑话了。
“陛下,那杀班主身为外男,却随意的跑到承安候府的内院去逛,想必本身就是心怀不轨,他一个戏子,大概打的就是这等如意算盘吧,万一他要是在内宅里冲撞了哪个小姐,他就能与沐家攀上姻缘了,可却没想到自己作恶不成反而失足淹死了,沐家也是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才让杀家班的人拿了银子连夜出城的,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拿着太子殿下的玉牌跑到御前胡说八道,实在是可恶。”
“现在竟然还有人敢煽动天子门生在宫门前静坐,陛下,民妇的名誉是小,可此风不可长啊!若日后有人动不动就煽动那些热血的学子们动不动就跑到宫门前抗议,那么陛下的威严何在啊!”
沁娘说着,跪了上去,然后拜倒在地。
顾琛看着自家补刀的妻子,嘴角几不可见的抽了抽,也跟着附和道:“陛下,草民刚才进宫的时候,见宫门口都已经堵得水泄不通了,想必整个国子监的学子都在那了。”
皇帝的脸色顿时又沉了几分。
“陛下,刚才长公主说洪氏与琪儿的死有内幕,臣也想知道这其中到底有没有内幕,毕竟,她们母女不过是想到庄子上小住一段时间,却没想到就莫名的死了,哪有那么巧的事情,臣以为,这件事情的确是该好好查查,不能估息!”承安候声如哄钟的说道。
长公主面沉如水。
这个时候,她无论说什么都是错,一开始的确是她拿沐知琪母女的死来引起皇帝的注意,想要让皇帝好好查查这母女的死是不是跟承安候府有关,可如今看承安候这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想必真要查下去,怕是于她并无好处。
“皇弟,沐家三小姐母女俩的死是否有内幕与我们这些外人就不相干了吧,毕竟,这是他们沐家内部的事情,既然误会已经解开了,那么皇帝首先还是要想办法把宫门外的学子们驱散的为好。”长公主心里七上八下的,那些学子能聚在宫门口,自然有她一部分功劳,若当真依了承安候所言,查下去,怕是她少不得又要惹上一身腥。
她没想到今日来笑话,顺便落井下石不成,反而把自己弄得一身脏,怕是从今以后,皇帝都要派人紧盯着她不放了。
长公主越想越憋屈。
偏偏,她的女儿是个猪队友,她一听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了沁娘,顿时就不干了。
“皇舅舅,那沐知琪母女的死摆明了就有蹊跷,指不定就是这杨沁颜背夫偷汉被沐知琪瞧见了,所以才杀人灭口,不然,哪有那么巧的事情,皇舅舅若不将此事查个清楚,怕是外面那帮学子都不会善罢干休吧。”明华郡主气呼呼的叫道。
皇帝原本已经不打算管这件事了,可明华郡主这般一提,他的眼眸顿时又深邃了几分。
长公主这会儿真是恨不得直接将明华郡主给摁到地上去,她刚才就是因为说得太多了,已然已经引起了皇帝的猜忌了,这个时候巴不得早早的脱身出宫,她这个女儿死揪着沐知琪的死不放做什么!
而且还要去提醒皇帝外面还有一帮学子堵在宫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