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琛沉着脸,不说话。
刘管家心累得很,默默的擦了把汗,又补了一句:“少夫人后来又折回来了,还给您喂了一碗汤药。”
顾琛一听,那浑身的寒气果然收了收,就连脸色也缓和了许多。
沁娘来看过他了,而且还给他喂过药。
是否意味着,她其实也并非全然不在乎他的,不是吗?
“她何时走的?”顾琛一脸希翼的望着他问。
刘管家默,他总不能说人家万分嫌弃的喂完药就麻溜的走了吧?嫌弃得连多片刻功夫都不愿意待。
但是,面对顾琛满是期待的目光,刘管家昧着良心道:“她在这里坐了好一会儿才走的,毕竟,她刚刚小产完,身子都还未恢复呢,不宜劳累。”
顾琛一听,连连点头:“是了,按理说她该在床上静养半个月以上的,是我病糊涂了,一直想见她。”
刘管家默默的擦了把汗,看着他一副给点甜头就极为满足的傻样,于心不忍的别过头,看向了窗外。
“唐婉来了,我可有说什么话?”顾琛突然想起沁娘来时撞见了唐婉这一出,生怕自己烧糊涂的时候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整个人顿时紧张了起来。
“少爷,唐二娘来的时候,我不在。”刘管家万分同情的看了一眼自家主子,只觉得生场病他似乎连智商都下降了许多。
或许说,一遇上沁娘的事,他便成了傻子。
顾琛拧着眉,满心的失落,又满心的忐忑。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跟唐婉做出什么过份的举动,惹得沁娘心里不高兴,否则,她为何转身就走?
而且,他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似乎是抓住了一个女人的手不放,他以为那是沁娘,如果,那是唐婉的话……
顾琛简直不敢想。
刘管家就站在一旁,全程看着自家主子瞬息万变的脸色,就知道他心中又在自行脑补些什么了,他很识趣的站在一旁充当空气。
这边。
沁娘回到了沁园后,便小憩了一番,在贵妃椅里睡了一觉。
屋子里暖融融的,醒来已近黄昏了,秋桃命人把晚膳端进来,沁娘这一觉睡得很舒服,一时间倒忘了之前在风澜院的不快。
她一开始用饭,秋雪习惯性的在一旁一边给她添菜一边八卦:“小姐,那个周大人因为赌搏而被贬去守城门了,官职又除了两级,府里的那些小妾通房,全都被打发了,就剩一个正妻冯氏了。”
而那个冯氏也不是个经得住事的主,之前因为嫁了个三品官,心里要多得意就有多得意,处处高调,踩高捧低,如今突然从云端跌落,想必那滋味也很不好受吧。
“不是说他卖妾吗?怎么没直接罢了他的官?”沁娘问。
“后来京兆府尹查过了,这就是一场误会,他那些个小妾其实不过是被冯氏送到了城外的庄子里了罢了,也不知道是谁故意传出的谣言,说周大人穷得要卖这些女人的嫁妆了,其实人家府里还有的是钱。”
秋雪说到这里,又道,“小姐,奴婢就是觉得,这件事情其实根本就是冲着那个地下赌场去的。”
什么卖女人哪,嗜赌成性啦,这些都是谣传,事实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一定是有人想要将那个地下赌场曝光,好让官府去查封抓人,所以才绕了那么大个圈子,故意从周大人这里打开一个缺口。
“说起来那个周大人也真是好倒霉哦。”秋桃叹了口气说道,“好好的三品参将,就因为一个贼人,就被贬了两级,可是这才被贬了没多久,就因为他多去了几次赌场,又有人拿他来做突破口,利用他来弄垮了那几间地下赌场。”
也不知道这周大人到底得罪了谁,怎么倒霉的事儿全都找上了他。
“按我说,他活该,好好的谁让他大张旗鼓的带着人进来搜府了,还企图要搜我们的院子。而且,他当时看小姐的目光不纯,若是落在奴婢手上,奴婢定叫他生不如死,降职简直是太便宜他了。”
沁娘也想起了那天晚上的情形,对于那个姓周的,她心中完全涌不起半分同情。
她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良善之辈,若是有人想要害她,那么就要承受害她的后果。
“你们说,他到底得罪了谁?”秋雪问。
这满京城那么多去地下赌场的人,找谁不好,偏偏又找上了周参将,这一次,他的官职已经降成了七品芝麻官了,再有下一次,他怕是直接要丢官了。
“不说他了,文曲院那边过几日便要开始举办斗艺大赛了,我虽不参加,但也可以去瞧瞧热闹,说起来,文曲院的院长也算是我的老师,秋桃,你明日去一库房找一套文房四宝,到时候送给他,免得那老顽童每回都说我见了他都空着手。”沁娘一提到文曲院的院长,语气里便充满了无奈。
“是,小姐。”秋桃应下后,便道,“小姐,我今日听说,罗家表小姐得了入场的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