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娘和顾琛并没有留在杨府用晚善,她跟母亲和祖母说了会儿话后,到了祖母午睡的时辰,便带着秋桃跟秋雪告辞了。
路上,因为顾琛突然过来了,两个丫鬟自然不好一同坐在马车里,秋桃跟秋雪只好跟赶车的一起坐在了外边。
车内,一时无语。
“夫人今日回门为何不叫上我?”良久,顾琛见沁娘始终没有要开口主动与他说话的意思,更加不曾解释今日为何一个人回门,他憋了一路的气,对方却一副不拿他当回事的模样,他顿时就不爽了。
“我若叫你,你是不是又该以此来要挟我,要我给你做这做那的,你既不乐意,我又何必为难你,也为难我自己呢。”沁娘笑了笑,笑意却未达眼底,说出来的话却无比的云淡风轻。
顾琛被气得肺都快肿了,他何时觉得她的事情令他为难了?
“你如今是不是无事连见都不愿见到我?”顾琛忍着怒气问。
沁娘侧脸看了看他,表情十分的平静:“这不是早就知道的事情么?作甚还要多此一问。”
顾琛又被气得差点哽死,他眼睛死死的盯着她那张平淡无波的脸,恨不得撕开她,看看里面到底藏了什么,自打上次去杨府摊牌后,她见他不是冷脸就是假笑,似乎除此之外,真的就对他再无别的感情了。
这让顾琛那颗向来高傲自负的心顿时又受了损伤,同时也涌出了些许挫败感。
他顾琛做任何事情都十分的有把握,他曾以为任何事情都在他掌控之中,他曾以为她掌控了这个女人的感情,可却不知为什么,这个女人却脱离了他的掌控,甚至毫不掩饰对他的厌恶。
尽管他曾无数次告诉自己,他顾琛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何一定要在一个没有心的女人身上浪费时间。
可是,每次当他决定要放弃的时候,他又很不甘。
明明是这个女人先来招惹他的,凭什么现在她一副抽身自由模样,却徒留他一个人为情所困?
她现在既然已是他的妻子,那么不管是心还是身,她都必须属于他。
“我要的荷包呢?”顾琛瞪着她,恶狠狠的问。
沁娘愣了愣,随即皱紧了眉头道:“三日之期不是还没到么?我就算长了四只手也绣不得这么快啊。”
顾琛剑眉一挑,用同样平淡的声音说道:“那你回去便绣,明日一早便要。”
沁娘瞪圆了眼睛,这个男人还真是越来越无赖了,她才刚刚绣了个轮廓而已,他居然要她今晚连夜给他做?
“明日才是第三日,你居然一早就要要。”那跟给她两日的时间有什么分别?
“怎么?绣不出来啊?”顾琛勾了勾唇,露出一抹邪笑,随即伸出修长的指挑起她的下巴,倾身朝她压过来,冰凉的气息打在她脸上,令她浑身一僵,他将她脸部的僵硬看在眼里,心头蓦地涌起一股火气,“求我啊,说两句好听的,我就放过你,比如,承认你还在意我。”
沁娘眼眸一眯,不知道他为何如此执着的非要她承认对他还有情,在她看来,这不过是他那颗大男人主义的自尊心受挫而生出的不甘心,前世,他负她的时候,可没有半分犹豫,如今,他成了那个被弃之人,就变得如此的不甘和恼怒。
想来,他顾琛这辈子都没有遭受过这等待遇吧,所以他才会如此执着的想要将她征服,想要逼迫她屈服,要她认输服软。
“顾琛,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就像一个要不到糖吃的孩子,你一直在变着法儿的想要得到那颗糖,耍赖使计你全都用上了,可是越是得不到,你就越是不甘心和不服输,可是顾琛,我不是一颗糖果,我是一颗刺,吃下去会肠穿肚烂的。”
顾琛眼眸一缩,捏着她下巴的手尖倏而下滑,扶上了她光滑细腻的脖子,他真的很想掐上去,直接把它给掐断了,这样,她就没办法再气他了。
“是吗?就算是肠穿肚烂我也要吃,我顾琛想要得到的,从来没有得不到过,所以,你是求我还是明日就给我荷包,你先一个吧。”他的指尖不停的在她的脖子上游走,声音又低又缓,像极了诱人犯罪的魔鬼,“沁娘,你又何必要跟我硬碰硬呢?你明知道你碰不过我,不过是讨些苦头吃罢了,何必呢?”
沁娘眸中的笑意一敛,连带着浑身的肉都松懈了下来,是啊,她又何必呢?他要听两句假话而已,她又为何不愿意说呢?
可是,一想到他上一世联合唐婉二人夺走了她的孩子,害得她病死在那间狭小的院子里,她就恨不得一个个弄死他们,又怎么说得出那种违心的假话?
“不过是个荷包罢了,明日给你就是了,又何必非要我说一些违心的话讨你一时开心。”沁娘说着,复又笑了起来,“只不过今夜我可能要连夜做了,所以,不能侍奉顾郎就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