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帝没有说话,只是微胖的脸上带着一抹愠怒。
太后还以为乾元帝是默认了她对凤潇潇的处置,愈发得意的扬起脑袋,松弛的脸颊却往下耷拉着,活像个老狗。
“静言,还不快过来,将秦王妃带下去!”
乾元帝微不可查的朝着褚明玉抬了抬手,褚明玉连忙站了出来,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太后且慢,秦王妃如今可动不得……”
太后淡淡的瞥了褚明玉一眼,低声呵斥道:
“安慈宫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么个阉货说话了?”
“皇帝,哀家难道连处置秦王妃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乾元帝有些倦怠的揉了揉太阳穴。
周家的人啊,如今正是像鸡肋一样。
除掉周家会落人口实。
不除周家,那可真容易将人恶心坏了。
“太后切勿动怒,朕前来安慈宫有两件事情。”
“其一是听闻太后病了,朕前来探望探望太后。”
乾元帝的目光落在了凤潇潇那单薄的身影上,轻笑道:
“其二则是南疆帝命人八百里加急,送了封国书给朕,国书的内容刚好与秦王妃还有些关系。”
褚明玉适时将国书拿了出来,呈递到了太后跟前。
太后的脸色不大好看,心里也大致猜到了国书的内容。
“皇帝你赶紧将这国书拿走,哀家忽然头痛难耐,这封国书还是不看也罢!”
乾元帝见太后铁了心要胡搅蛮缠,索性从褚明玉手中夺过了那封国书,语气疏离的念道:
“乾元帝亲启:楚济,朕也不和你废话。”
“你们若是欺负了潇潇,就等着北凉生灵涂炭吧。”
乾元帝放下了国书,眼神平和的凝视着周芸。
“太后,秦王妃又没做什么错事,不必如此重罚吧?”
太后怒火中烧的拍了拍床板,就像是被踩住了尾巴的猫咪一样,厉声尖叫起来。
“皇帝,南疆不过是个边陲小国而已,你怕了?”
“当年哀家将你扶持上位的时候,你可是给哀家承诺过的,不论如何都要维持着哀家的地位!”
太后指着凤潇潇,如同枯树皮般的老脸上布满了狰狞可怖的神色,“皇帝,哀家就问你一句话!”
“你当年说的话到底还能不能作数?”
乾元帝面色铁青的站了起来,太后的不知好歹真的让他生气了,他如今可是执掌江山是十五载的北凉帝王!
太后还以为他是当年那个,能够随意摆布的懦弱太子吗?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的紧要关头,凤潇潇柔声劝阻道:
“父皇不要为我争辩了,既然太后如此想惩罚我,那我跟着静言姑姑去暗房中待着好了。”
凤潇潇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猛地吸了口藏在手中的薄荷叶,呛得眼泪顿时滚落了出来。
“也不过是静思三日而已,等太后消气了,自然会让人放我出来的,父皇就不必为我担心了……”
乾元帝瞧着凤潇潇那眼圈通红的模样,心里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得慌一般,良久以后才悠悠的叹息了一声。
“既然太后心闷气短,那朕就不碍着太后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