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雅雯古怪一笑:“新任领导是请辞了,但‘城市改造’合同不还在么?”
萧奉祥眼前一亮,但很快就暗了下去:“合同在又怎样,没新任领导帮忙,我们根本办不到。”
“难道说,你还想指望萧天泽那个废物,指望他喊喊口号,就能拆江东府建桥?”
萧明远附和道:“爷爷阅人无数,说那个废物不行,那个废物就是不行。”
“爷爷,明远哥,我可没指望他,也没说他行。”徐雅雯辩解道。
“那你的意思是?”
萧奉祥、萧明远异口同声地问。
徐雅雯神色古怪:“你们想啊,那份合同,是萧天泽签下的,他理应承担一切责任。”
“假设工程未及时完成,或者工程不达标……该赔钱、坐牢的,都是萧天泽。
“跟萧家无关,跟隆鑫集团无关。”
“爷爷、舅舅、明远哥,你们懂我的意思吗?”
“这……”
萧奉祥愣了一下。
萧锦涛、萧明远父子,满脸阴笑。
这意思无非是,等捅出了大窟窿,那就把萧天泽赶出萧家,让萧天泽做替罪羊。
董事长办公室外。
职业经理人刘文辉,将里面的声音听在耳朵里,不由一愣一愣,浑身冒汗,暗道。
“我相信萧天泽的能力。”
“你们这些卑鄙小人,迟早会后悔的!”
……
天空万里无云,蔚蓝纯净透彻。
萧天泽孤身一人,在隆鑫集团附近的沧澜江踱着步,眺望着江对岸的江东府。
隆鑫集团董事长办公室的交谈,他并不知情。
至于“成功请辞新任领导”一事,典庆前不久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
上面顾及到他的意愿,便批准了他的请辞。
但说到底,无非是“华蓉两地合并,城市改造”这把大锤,已经砸在了他的头上。
他不干,也得干。
换句话说,江东府必须由他来拆!
以至于……
看着远处的江东府,萧天泽并没有气派辉煌的感慨,反倒像在看一座废墟。
“龙哥,你欠我的那一百万,也该还了吧?”
“再不还,那就别怪我光头刘不客气了……”
不远处,传来一阵讨债的争论声。
萧天泽感觉这声音有些熟悉,再循声一看,还真见到一个半熟不熟的人。
刘建雄!
和昨天一样,刘建雄带着两小弟,嚣张蛮横。
但不一样的是,刘建雄和两个小弟,手臂上缠着绷带,顺带脖子也一起套着。
这俨然是昨天在地下停车场,被打成这样的。
三个伤员凑在一起,很是狼狈。
而被刘建雄要债之人,是一位40岁左右的男性,靠在滨江公园摆烧烤摊为营生。
前几天,萧天泽与林婉珺,在这个摊位吃过烧烤,算是与男人打过照面。
只是没想到,这个男人今天遇到事了。
欠债百万,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刘建雄并没有注意到萧天泽,依旧我行我素。
见男人无动于衷,嚣张蛮横的他,一脚踹在烧烤架上,滚烫的热油撒了一地。
“妈的,我伤成这样,亲自出面向你要债,敬你曾经是条汉子,还叫你一声‘龙哥’。”
“但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好吧?”
“……”
男人苦笑,还是不说话,自顾自做着烤鱿鱼,尽管几桌客人已经被刘建雄吓跑。
“刘总,你跟他废什么话?只要你一句话,我立马砸了他的摊。”一个小弟大声嚷道。
刘建雄一只脚踩在桌上,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对男人说道:“你听见了没有?”
“我光头刘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但你如果不识抬举,今天绝对没有好下场。”
说着。
刘建雄忽然看向旁边,一个坐在轮椅上晒着太阳,神情呆滞的老人,坏笑道。
“呵呵,今天这钱要是不还,信不信我把你老子扔进沧澜江里喂鱼……”
“你敢!?”
男人彻底被激怒,提着菜刀冲到刘建雄面前。
他的父亲,也就是轮椅上的老人,在好几年前,患上老年痴呆,无药可治。
这已经够可怜的了,如果还被丢入江中喂鱼,那他绝对要跟刘建雄拼命。
“现在可是法治社会,你最好把刀放下。”
昨天被打一事,搞得刘建雄心有余悸,以至于现在被人用刀指着,身体哆嗦不已。
何况,他很清楚,眼前这个男人,不是烧烤摊主这么简单,来头可大着呢。
只因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这个男人被迫放弃了很多,人也颓废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