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王的性子......相处也有十多年了,鲜少见他皱眉,续卿不再坚持,“本宫知道了,敬王字字箴言,本宫感念。”
她起身,“不过敬王,关於太子......” 皇后的口吻,是想听身为父亲,独孤文礼的意见。
“皇后放心,臣定会看好太子,若真有那一日,请皇后让臣亲自下这个手。” 毫不犹豫,连眼都没眨,文礼直视着续卿,沉稳而道。
大魏敬王,他的双眼,散发出灼人目光。
可能要手刃亲儿,无法想像文礼有多麽痛苦,他的忠心,他的觉悟,无须自己再多言。续卿看了一眼後,只轻点了头,便转身而出。
要不是朝宣,惹出这样的事端,文德不会落马,也不会所见不清,而且大魏也不会陷入如今与慕烈相互僵持,这样的险境。
朝宣.......“逆子—” 续卿走後,文礼难压内心怒意,气的仰天,大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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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文德亲率六万兵马,在马邑山的山脚下,明目张胆地四处来回。即使慕烈对文德的目的,是有疑心,可无论如何还是不敢大意。
何况,对面还有赵承的十万雄兵,虎视眈眈着自己,大魏将士勇猛善战,北耳弥兵力的优势只是假象,若是轻率进攻,必吃苦头。
张钦此计,是起到了作用,慕烈被迫分散兵力,拉长了与大魏的战线。
大魏後方,还有着庄稼与资源,可慕烈是领着三十万大军,远离塔兰而来,
粮草,是慕烈心中最大的顾虑。
万一独孤文德是要率军,断其背後的粮道,三十万大军怕是会活活饿死在锡安城外。就是考虑到这一点,慕烈必须派出一支兵马,受制於大魏,盯着文德。
可大魏一方,赵承碍於兵力差距悬殊,不敢冒然全力出击。文德则是由於自身伤势,自知不可冒险,只能沉住气,静待良机。
这一仗,对大魏和北耳弥而言,比的已经不只是拳头大小,而是一场互较耐力,与持久力的战争。
除此之外,更考验两边统帅,对战事的理解,以及运筹帷幄。
各怀鬼胎,双方互相僵持,慕烈还是撑过了对来自北方的北耳弥将士而言,难熬的夏季。秋天的锡安,已是透着寒风,沙尘漫天卷着。
过去也是沙场上的先锋,虽然目前身在锡安,可马膑还是能够嗅出远在百里之外,沙场上的气氛。
现在就是最艰难的时刻,对於胜仗的茫然与焦急,北耳弥是远征的一方,想必慕烈此时是心急如焚,渴望着胜利的良机。
观察数月,马膑要混入城中是轻而易举,利用值夜换班闲谈之时,他越过固若金汤的锡安城墙,进到城内。
锡安城,马膑在这里驻守多年,比老马还能识途,闭着眼,脑中都能见物。
一路摸黑,连呼吸都压着,不费吹灰之力,马膑便来到了长公主独孤安康的房门前,躲过侍卫和贴身侍女巡房的时辰,他睁眼看向房门内,四处张望。
长公主,独自坐在桌案前,看似是在沉思。
夜里侍卫来回巡营,不出一盏茶的时间,方才走过的侍卫,就会再折了回来。都来到此处,只剩下一条路,没得选择,马膑看着房中美若天仙的女子,心知自己是不能再拖下去。
“长公主,” 他入内,向安康单膝下跪,行过大魏军礼,出声说道。
锡安城中,眼前之人虽然眼生,可穿着大魏戎装,又是行了大魏的礼,安康不疑有他,“何事?” 她转过了头,看向马膑。
夜已深,长公主正要安置,她熄下房内大部分的烛火,光亮甚是微弱。马膑抬头,“末将是受皇上所托,前来向长公主传话。”
才说完,安康一听见文德,就睁大了眼,定睛望着眼前的陌生男子。
他的面容,像是许久未打理,而长相,方才乍看认不出,可现在仔细看着,似乎是在哪里见过.......有些奇怪,安康没有立刻答话,而是起身走向门边。
“长公主,皇上遭遇慕烈猛攻,危急之时她让末将来传,说锡安危险,让末将立刻带您先回大凉。”
听着他的话,安康还是存疑,“文德既让你来,你的身上可有信物?” 她蹙眉,抬眼问道。
“情况紧急,皇上并没有交与末将任何信物。” 马膑挺身,拱手说着。
眼前的大魏将士,安康从他身上沾染的尘土,好像是能感受到些许,来自战场上的气息,
“待明日清晨,本宫向张钦说过後,再做决定。” 觉得事有蹊跷,她还是没有应下,可一时之间又无法说出何处有异,是想先如此说着,将他打发过。
长公主站在自己身後,在她视线所不及之处,马膑知道说服不了,闭上眼,
“请长公主恕末将无礼。”
他倏地起身,一个飞跃,还没落地就一个手刃,敲在了安康的後颈。
安康连眼都还不及眨,只勉强回过头,就晕在了马膑的身上。
“末将是受太子所托,请长公主原谅末将。” 眼神凝视於安康晕过的貌美之颜,马膑沉言。
听见远处传来巡营侍卫的脚步声,他不再耽搁,当下就背着安康,翻过房内的小窗。赶在拂晓之前,马膑身背着安康,越过锡安城,骑上事先安排好的马匹,往慕烈的大营的方向,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