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康同样站在文德的身边,听赵承与文德说话,竟是如此的直接了当,是有些惊讶。说的还是太子......她抬眉,斜过头看了一眼赵大将军。
“臣说话没规矩,长公主莫怪。” 感觉到安康不友好的视线,赵承拱手,向她陪礼。
赵承的礼,安康没有接过,她移了眼神,看向文德。
“没什麽,不须如此。” 文德还是望着远方,身旁的两人,都是自己极为信任之人,这句话,她是对赵承和安康一起说了。
“等文礼来到锡安,朝宣也回来後,朕也该回宫了。” 她转过身,和安康一同走下城墙。
赵承在後面跟着,“是,臣身为锡安主帅,定会安排好所有。” 他一语,还是宏亮。
文德听着,像是突然想到什麽,转过头,“你的夫人,还有儿子......” 文德提的,是上官荻和赵承两岁多的儿子,“朕回大凉,会替你看照好他们。”
她笑道,看着明明心里挂念,却不敢主动说到家室的赵承。
赵承抬头,眼里满是感激之情,“臣谢皇上。” 远在锡安,又是武将,无法与家人团聚这是他的宿命,对此赵承没有一丝怨言。
两地相遥,皇上念惜旧情,顾念自己还有赵府满门,他自是铭感五内,谢过文德的大恩。
上官荻是文德为了让皇后辅政监国,这才召回大凉,赵尹联合,加上太师上官田,上官荻的父亲,朝中的立场分布不说自明。
为防姜氏,以及新任丞相姜玗祥及其背後代表的,前太师姜启堂留下的势力,文德几乎是用尽了全力。
安康听着,没说什麽。
会这样用心跑来锡安,也是希望太子能够成材,以朝宣亲近皇后的程度,他若能顺利继承大统,会是文德最希望看见的局面,如此一来眼前姜家独大的困局,便迎刃而解。
原本,安康是对朝宣抱以宽怀之情,认为文德是对他过於严苛,可落马一事......即便文德已经说了是因为自个儿的肩伤,可安康怎麽想,都觉得其中有异。
跌落至那样深的山岩峭壁,文德能够活着,说穿了是侥幸,弄不好此时的皇帝,已是朝宣。当日,亲身目睹这样的情景,可朝宣的反应......在她看来,是未免太过冷静了些。
安康愿意保持沉默,一来是仍愿意相信朝宣,二来,就算落马真是朝宣动的手脚,这回失了手,他定会再次伤害文德,安康不想打草惊蛇。
大魏与北耳弥,几十年的烽火战事,文德在位,好不容易一举灭了北耳弥的战力,可没想到,日防夜防,最大的敌人,竟然还是出在了自己的同宗之间。
同为独孤氏都尚且如此,又何况是外人,也难怪她会疑心......想到此处,安康是有些懊悔,当日与她谈及姜家,不该用词这样重,是伤了她。
“别多想,” 所见不清,可像是看穿了安康的心事,文德笑了道,
“该来的总会来的。” 她轻声,意有所指地说。
“恩” 安康应着,回她的微笑之中,满是对她,对大魏皇帝,坚定的信任。
简单的几句话,赵承走在两人身後,他与文德自幼一同习武,年少时又一起奔赴沙场,看着她与长公主之间,心里多少有了感触。
赵承真心希望,皇上能与长公主,就这样,无须多说,还是三言两语,甚至一个眼神交会,
对她们而言,也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