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清芸美目微眯看她两眼,点头应下。
两人出了厨房,去了旁边放置厨具的材料房里。
“大小姐,您说需要筛网,奴婢不知您要多细的,还得请您示下。”婆子故意大声说着,掩上房门。
“你是小荷娘?”房门刚一关上,盛清芸便冷声开口,“怎么,小荷和你说了什么?所以你是来谢恩,还是……想威胁本小姐得些好处?”
她语气愈冷,目光讥讽,似不管小荷娘为何而来都毫不惧怕慌张。
“大小姐明鉴,小荷不敢,奴婢更不敢!”小荷娘脱口急辩,“大小姐,小心夫人!夫人她……”
“大胆!”盛清芸心里一喜,面上却不露半分,怒喝一声。
“我不知小荷到底同你说了什么,可母亲向来最疼爱我,我生病她都会急的轻减不少。而你,竟敢让我小心自己的亲母!你、你……”
她故意将“亲母”的“亲”字咬的极重,就想试探一下,看小荷娘会不会有反应。
果不其然,她话一出口,小荷娘本就紧张焦急的表情愈发浓重,张嘴就想说话。
可,死过一次的盛清芸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着急。就像钓鱼一般,须得耐心等着鱼儿彻底上钩。
她佯装气急,大喘了两口气,先一步开口,“好大的胆子,难怪母亲想要发卖你们一家,就你这般公然挑拨我同母亲的关系,卖你十回都难解本小姐怒火!”
她狠瞪小荷娘一眼,气怒转身,“来人,给本小姐把这个刁奴……”
她作势喊人要拿下小荷娘。
“大小姐,夫人有可能不是您亲母,奴婢要有半句谎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才躲过被发卖下场的小荷娘一惊,急吼吼赶在盛清芸话说完前,就把藏在心里十一年的秘密说了出来。
盛清芸面上大惊,心里却更喜,“你胡说什么,母亲对我那般好,对我们兄弟姐妹几人都好,何况还有阿蕙这个双生妹妹为证。你为何要胡言这种一听就是假话的说辞,你居心何在!”
她连声质问,看小荷娘的眼神如同看通敌卖国的细作。
小荷娘被看的心“咚咚咚”打鼓一般狂跳,生怕慢一秒就会被下了大牢,倒豆子一般开口,“大小姐,是真的。奴婢当年是夫人院子里管洗刷的婆子,对夫人的穿衣喜好有些了解。”
“可当年夫人在庄子上生产完回来,有些喜好却变了。分明以前从不沾手的东西,却却……还有,原本夫人身边伺候的妈妈丫头,也慢慢被打发掉不知踪迹。院子里的老人,调换的调换,指派出府的出府,奴婢之所以能留下还是因为、因为当初帮夫人遮掩过一二。”
她说着有些心虚有些不好意思。
“原本奴婢只是有些奇怪,并不敢有什么荒唐的想法。可刚才小荷偷偷告诉奴婢,是大小姐救了奴婢一家,而大小姐这次生病,是是……”
她有些害怕的不敢说下去,分明已近中秋,却出了一额头的汗。
“奴婢没有旁的意思。明知小姐同夫人容貌一看就像母女却还冒死说这番话,只是为了报答小姐救我们一家的恩情。倘若是奴婢揣测错了,那再好不过。可万一奴婢嘴臭,那……”
她说着,“咚”一声跪去地上,“奴婢命贱不值钱,可小姐千金玉体,老爷又是朝廷重臣,万一真有歹人冒名顶替入府,那……”
“你住口!”盛清芸厉喝打断,“我看你就是上赶着找死,区区一个后院奴才,连朝廷重臣这等话都敢说,你还想如何,要不要去书房同父亲商讨国事!”
她肃着小脸,直直盯着小荷娘,“你给本小姐听好了,今日这番话,不管真假,我不想第三个人听到,谁都不行。”
“至于你那些荒谬的怀疑,通通都给本小姐忘掉。除非,你能拿出真凭实据来,否则……。”
顿了顿,盛清芸深吸口气,“否则,若让本小姐从当年的大夫或者其他谁那里,查到你诬蔑夫人的证据……”
话没说完,趁小荷娘张口欲辩的一瞬,重重一弹,就将早放在手心的药丸弹精准的弹进了她的嘴里。
“咕噜“一声,毫无防备的小荷娘还没反应过来,药丸就滑进了喉咙。
“咳咳咳,什么东西,大小姐你……”小荷娘捂着脖子,惊的脸都白了。
“什么东西?”盛清芸冷笑一声,“回去问过小荷便知。”
话落,她随意拿过一个筛网,开门便走了出去。
“问小荷?问小荷,问……”
隐隐想到什么,小荷娘吓得呼吸都忘记了,腿一软重重跌倒在地。
只见她脸色越来越惨白,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冷汗如雨不停滑落。
良久,她猛地站起,颤抖着锁好仓房门,身形僵硬逃也似的离开。
而她身后,透过厨房窗缝看到这一幕的盛清芸,讥讽的笑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