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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知错了_7(2 / 2)

“没想到,我竟真的……嫁给了雍王……”

齐遥清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从此以后他身上就被烙上了雍王府的印迹,步入皇家的大门,成为多少人梦寐以求的雍王妃。可谁又能明白,这样光耀的背后将会是怎样的艰辛。

可他没得选,纵使知道雍王会以怎样的态度对待他,他还是嫁了过来。皇上和皇后此举背后的深意他至今都没弄清,魏延曦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他也一点概念都没有,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勉强求条出路。

只是齐遥清没想到,魏延曦的刁难和冷落,从这一刻就开始了。

门口传来低沉的脚步声,齐遥清听到两人说话的声音,一个是魏延曦,还有一个不知道是谁。齐遥清侧耳倾听,试图能听出他们在说什么,奈何他们二人本就是刻意压低了嗓音,再加之齐遥清身无内力,听力本根本就不算好,所以到头来只能断断续续的听出几个词来。

“薛含雪……迎……玲珑……在后院……”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停在门前。齐遥清这会儿也顾不得听墙角了,赶紧伸手将床上的红盖头扯过来顶头上。

也不知为何,明明从来没见过魏延曦的样子,可齐遥清这会儿却一点也不想看到他,不想对上他的眼睛,就好像那将会是一个无底的深渊,一下便能把他吸进去一样。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双黑靴踏入屋内,连带着上头通身的黑袍,看上去与周遭的艳红色格格不入,没有一丝生机。

若非胸前系着的那朵大红花,只怕人家都要以为他进错房间了。

不过很快连那朵大红花也被主人粗鲁的扯下来,直接丢到地上。

魏延曦在前厅被灌了不少酒,不过比起带兵打仗时常喝的烈酒,喜宴上那些酒根本就不叫酒。所以他这会儿虽然脸有些红,意识却是清醒的。

他将屋内环视一圈,自嘲的笑了笑,摇着头走到离床榻较远的圆桌旁坐下,手边端端正正的摆放着一盏精致的白玉壶和两个造型独特的青铜杯。

合卺酒。

床头坐着身着五彩嫁衣、头顶金凤盖头的佳人,桌上放了两杯合卺酒,而不远处的窗台上更是彻夜点着一对龙凤花烛,燃至天明方可罢休。

水是眼波横,山是峰眉聚。欲问行人去那边?眉眼盈盈处。

揭去方盖头,轻解红罗裳,烛火照亮了伊人隽秀清丽的面庞,正是那个令自己魂牵梦绕近十年的人。

魏延曦闭上眼,脑海中再度浮现出当年那张昳丽的容颜。虽然那时自己还不到十一,而她也不过才十二三岁的样子,都还是青涩懵懂的年纪,可那双灵动的眼和唇畔温柔的浅笑总萦绕在他梦里,久久挥之不去。

还记得那日她穿着一件绯色纱织的留仙裙,流云广袖,飘然欲仙,绚丽的就好像将那天边的彩霞都织在了裙上。她在他最危难的时刻降临到他身边,展颜一笑,又在他昏睡前的最后一刻转身离开,只留给他一个绯色的背影。十年了,这十年里魏延曦从未忘过她的笑容和身影,始终盼望着有朝一日能再见到那张昳丽的容颜,再看她温柔的对自己笑一次。

是什么时候决定非她不娶的?

也许是被这近十年的思念折磨得茶不思饭不想的时候,也许是在深宫中饱受冷待算计,只能依靠记忆中她那双灵动的笑眼强撑度日的时候,又也许仅仅是在她转身离开的那一刻,他便好想拉住她的衣袖,留下她。

总之等魏延曦发觉自己的心意时,已经决定非她不娶了。

“小七姐姐……”

眼睛缓缓睁开,魏延曦看着自己的新房,心里也不知做何感想。明明是在梦里出现了多少遍的情景,可当它真变成现实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却总是这般让人无奈。

房还是那间房,烛还是那对烛,酒还是那杯酒,可人却不是梦中人了。

明明不想娶,不愿娶,可因为皇兄的一句话,他还是妥协了。纵使违背本心,可却还是不得不这样做,只因他身在皇家,顶着雍王这个名号,只因……这是他最敬爱的皇兄的意愿。

魏延曦朝床边望去,果然见到那抹清幽的蓝色,都到了这会儿他居然还顶着那块红盖头,整个人说不出的滑稽。

这人叫齐遥清,二十二岁,是盛国公齐萧肃的嫡次子,从今往后也就是他雍王魏延曦的正妃了。

魏延曦伸手将白玉壶取来,斟了两杯酒,一杯端在自己手上,另一杯又放回了桌案上。

“你有你的过去,本王也有。你的过去本王不想深究,本王的事你也不必插手。不论前事如何,从今往后,你都是本王独一无二的王妃,没有人会再挑战你的地位。”

魏延曦失神的盯着手中这杯甜酒,清澈的酒面上倒映出自己的影子,像极了一个失魂落魄的旅人,渴望找寻一个归宿却永远只能在路途上奔波。

“明日还要进宫,王妃早些歇息吧。至于这杯合卺酒,本王干了,你自便就好。”

魏延曦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也不管齐遥清有什么反应,径直推门而出,连头都不曾回过。

直到屋门被“砰”的关上,坐在床榻边缘之人才稍稍有了点的动静。他手指蜷了蜷,然后缓缓抬起,将自己头上的盖头再度揭下来,就这么盯着它发愣。

他竟然……连盖头都不愿掀开。

☆、第12章 梦寒的失态

齐遥清就这么怔愣的盯着红盖头看了很久,直到眼睛被这纯正的红色刺得生疼,才堪堪偏过头。

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笑话,一个天大的笑话。你可曾见过新婚之夜新郎只进新房喝了杯酒,说了两句话,连盖头都没掀便甩袖离去的?

从头到尾魏延曦停留在这间房里的时间连一炷香都没有,而他说过的那寥寥数语也不过是在警示自己——我不会管你的私事,所以你也不要来管我。

这算是初来的下马威吗?那他这个王妃当的可真够窝囊的。

摇摇头,摒去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齐遥清深吸口气,定了定心神,很快又恢复了往日里那副镇静的模样。

既然这段联姻于双方而言都是勉强,那又何必相互为难?他不喜欢魏延曦,魏延曦也不喜欢他,既然如此,他们便顶着这个“夫妻”的名头各做各的事吧。腰子说得对,左右也不是来跟他过日子的,又何必在意他的态度呢?

如今齐遥清只盼有那么一日,魏延曦能看在他放弃理想、放弃鸿图,以男儿之躯委身嫁为人妻的份上赐他一纸休书,还他一个自由之身,莫让一个寸大的雍王府拘了他。

想好前途和退路,齐遥清觉得自己轻松许多,连带着先前因魏延曦冷待而萌发的沮丧与苦闷也消退了不少。

他长舒口气,随手丢掉那方红盖头,打起精神走至魏延曦方才坐过的桌边站定,然后举起两杯合卺酒中还满着的那一杯朝空中敬了敬,仰头一饮而尽。

“喝了这杯酒,我们便是真正的夫妻了。魏延曦,我没有对不起你。”

就这样,大婚之夜,两个人,两处地方,两种心境,静等天明。

“少爷,该起了,今日是入宫拜见皇上皇后的日子,可不能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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