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赐觉得不能这么给水杨儿压着,他又是冷笑一声,说道:“你怎么知道本公子收拾不了!?”
水杨儿忍不住笑了,她这笑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真切地带着嘲笑的意味,她显然是觉得这“姚公子”自不量力,她说道:“含章,姐姐这几年算是看着你长大,平日里你是个什么做派,姐姐不知道,姚家上下还不知道吗?姐姐就问你一句,你会看账本吗?”
刘赐没说话,他知道姚含章的做派,在姚家上下肯定是不得人心的,至于看账本,这倒像是笑话,姚含章这般的纨绔公子哥儿,怎么可能会看账本?
水杨儿见刘赐不说话,她又笑道:“含章,你可知这两个月来,眼看老太爷病重,快主持不了事情了,又听说你要回来执掌家业,姚家的匠人出走了多少吗?”
水杨儿嘲讽地看着“姚公子”,不难看出,她平日里也是对这“姚公子”颇有不满的。
水杨儿又说道:“姐姐告诉你,除了那些世代跟随姚家的匠户,其他姚家临时雇的工匠走了快一半。”
刘赐仍是冷冷地端着架子,不说话,他此时自然是不能软下来的。
水杨儿又笑道:“这摊子,姐姐不知道你要怎么接,你还不如听姐姐一句劝……”
刘赐冷笑一声,说道:“这摊子怎么接,这是本公子的事,犯不着你操心,更犯不着你劝。”
水杨儿看着刘赐,忍不住切了切牙齿,露出一抹冷笑,她转向赖昌兴,说道:“含章,如果你非要接这摊子,只能弄得你惹一身臊,赖大人这一次正是为了这姚家亏欠弗朗机人十万匹丝绸的事情而来。”
刘赐看向赖昌兴,冷笑一声,说道:“赖大人不是冲着江南织造局来的吗?”
赖昌兴依然面无表情,半眯着眼睛,说道:“江南织造局,还不是你们姚家的织造局,你们姚家和弗朗机人惹出这么大的事端,弗朗机人已经把状告到小阁老那里去了,小阁老忧虑姚家办事不利,毁了江南织造局的名声,也毁了皇上的名声,这才派赖某下江南来彻查。”
姚家亏欠了弗朗机人,这状被告到严党那边去,严党派了赖昌兴下江南来办案,刘赐感觉到,这背后必定还藏着许多文章,可能还牵涉着严党和司礼监的争斗。
但眼下最迫切的问题是,赖昌兴查姚家的事情,自然也就是查这“姚公子”的事情,所以赖昌兴足够影响刘赐的生死。
赖昌兴继续说道:“你们姚家,还有江南织造局的事情办不好,可牵涉着国库的岁入,还有给万岁爷的岁贡,如今国库的状况不太好,想必你们也是知道的,打倭寇要钱,防着东北的朝鲜和女真人,防着北方的鞑靼人,都要钱,更别说,万岁爷修他老人家成仙的宫殿,更加要钱,所以姚家这个状况,可是要让万岁爷震怒的。”
说着,赖昌兴的眼光转动,看了刘赐一眼,他的目光变得越发的深不可测,但刘赐不难看出,赖昌兴这眼神还带着些许报私仇的意味。
赖昌兴毕竟是个混了半辈子的老江湖,他的手段和气场自是不容小觑的,他这目光看得刘赐不禁心里颤了颤……
:()看更多热门完结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