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禁不住长叹一声,他觉得婉儿就像一个挥之不去的美丽的幻影,深深地埋在他心中,只要想起这个幻影,或者这个幻影在现实中出现,他就无法自遏陷入一种迷幻的滋味之中,所有的烦恼、痛苦都会被抛却。
他心中叹道:“冤家啊,妖孽啊,如果说我是孙悟空,她就是如来佛吧……”
刘赐顿时觉得将要被阉割这个事情也不那么重要了,他走下台阶,走向婉儿。
婉儿看刘赐走来,她擦着汗,顾自弄着那忍冬花,也不对刘赐避讳,只是大大方方地瞥了刘赐一眼。
刘赐被婉儿的美眸这一瞥,只感到浑身一阵颤栗,他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化了,他软软地站在当地,他多想让婉儿好好看看他,或者凑上去嗅一嗅婉儿发鬓上的香气,但他却不敢动,他一则怕婉儿升起,二则生怕亵渎了婉儿那美丽的样子。
他只能暗叹着:“冤孽啊……叫我落在你的手里。”
婉儿又瞥了刘赐一眼,说道:“再过会儿娘娘就该起来了,我们一起去向她禀报。”
刘赐知道自己没得选择,也没得逃脱,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姐姐,我还是有些话想和你说。”
听到刘赐这话,婉儿顿时想起在神官监的监牢中,刘赐对她说的那番话,那时她被白芷若的“隔空劲”击中,动弹不得,刘赐说了那一大通话,还亲了她一口。
想到这,婉儿不禁放下手,警惕地退开半步。
刘赐说道:“姐姐,你大概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刘赐,是南京人,其实也不能说我是南京人,因为我不知道我爹是谁,不知道我籍贯在哪里,我娘是青楼的花魁名妓,我生下来我爹就不知所踪,我只是家在南京,其实也不能说我家在南京,那是一座青楼,叫巫山楼,只是我把它看成家……”
刘赐一边叹息着一边颠来倒去地讲着,婉儿听着觉得颇不耐烦,但她看到刘赐那诚挚的样子,也没打断他,任他讲着。
刘赐接着说道:“我娘给我起名字也没怎么讲究,在青楼里面生下来的,不知道爹是谁的孩子,一般会取一个‘赐’字,是上天赐的意思,所以我叫刘赐,说起来今天我要被阉割了,也好像是命定的,我本就是个没根的人,是天上掉下来掉进我娘肚子里的,我没爹,也就没祖宗,其实也就是没根,你说是吧?”
说着刘赐苦笑起来。
婉儿听着刘赐这话,倒是觉着有些可怜他。
刘赐接着说道:“但好在我娘很疼我,从小巫山楼里的姨娘们,姐姐们都很疼我,说起来,我没被男人照顾过,从小到大全是姨娘姐姐在照顾我,我在胭脂堆里泡大,难免落得些贪恋美色的毛病。”
听到这里,婉儿禁不住冷笑道:“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刘赐听着婉儿的口气,又不禁惭愧道:“但我也没亵渎过什么美色……哎……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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