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咏絮叹了口气,劝道:“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别把自己搭进去了,神官监不是你想进就进,想出就能出的。”
刘赐黯然叹息。
这时传来一声嘹亮的鸡鸣,刘赐看了看天色,天已经蒙蒙亮了。
他不敢久留,说道:“感谢姐姐指点,我先告辞了。”
刘赐转头要走,柳咏絮突然叫住他,说道:“等一下。”
刘赐停住脚步。
柳咏絮小心地将玉盆放在地上,从怀里掏出一块白玉,走到小窗边,说道:“惠子姐姐失踪两年了,刚失踪的那一年,我费尽心机地去找她的下落,她对我有恩,所以我想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我要找到她,哪怕她死了,我也要给她上柱香。一开始,我想她最可能被送出宫了,比如像其他娶了初潮经血的女孩一样被送到道观里面去,但我找遍了所有那段时间可能经手惠子姐姐运送事宜的人,所有人都没法证明惠子姐姐被送出宫了。”
刘赐说道:“会不会是被暗中送出去了。”
柳咏絮盯着刘赐的眼睛,说道:“我说了,我找了所有可能运送惠子姐姐的人,包括东厂和锦衣卫那些可能偷偷把她运送出宫的人,没有人能说明惠子姐姐被送出宫了,哪怕是尸体,也没有人曾经送过她的尸体出宫。”
刘赐问道:“你如此肯定?”
柳咏絮说道:“我尽了我所有的努力,所以我觉得惠子姐姐并没有被送出宫去,她可能仍在神官监里面。”
刘赐感到有些毛骨悚然,说道:“她……她还在那里面?”
柳咏絮黯然道:“嗯,我觉得她多半已经死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被送出来,可惜我一个女孩家,没有办法进去神官监里面一探究竟。”
她轻抚着手上的白玉,说道:“方才我听你说神官监里面有多重的密室,所以我想,神官监地下多半有埋葬尸体的地方,惠子姐姐可能就被埋在那里面。”
她将那块白玉递出那个方形的小窗,说道:“这是我生下来时父亲给我的胎玉,我一直戴着,惠子姐姐很喜欢这块玉,以前经常会借去把玩,你明晚要进神官监,你带上这块玉,如果你看到惠子姐姐的埋葬地,帮我把这块玉埋下去,算是了断我一个念想。”
刘赐犹豫了一下,他想,既然柳咏絮确定那惠子姐姐没有被送出宫过,那么惠子姐姐多半还在神官监里面,这已经过去两年了,惠子姐姐不可能还活着,很可能被埋在神官监地下了。
神官监密室里面那些阴暗潮湿的地方,埋着几具尸体并不奇怪。
刘赐接过白玉,说道:“我知道了,我会尽力的。”
柳咏絮看着刘赐,犹豫片刻,说道:“当心些,小心苏金水的手段,他杀人不会露痕迹,吃人也不会眨眼。”
刘赐紧紧地握着那块白玉,说道:“知道了,那我去了。”
说罢,刘赐看了一眼柳咏絮清丽的容颜,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刘赐早早便起来,在床上静静地打坐,他专注地蓄养精神,等待夜色降临。
这一天春禧宫依然是丢了魂一样的死气沉沉,刘赐也没什么可以忙活的,随意地应付了三餐饭食之后,夜晚终于来临了。
临近亥时,神官监的人来了,请刘赐去谈这一次夏至祭奠的总结事宜。
琴儿没有心思理会刘赐,刘赐顾自一个人去了。
来到神官监,他轻车熟路地穿过炼丹房和那个囚禁等待来初潮的女孩的房间,走进最深处的那个用以赌博的房间。
房间里面依然人满为患,方老油子,还有那两位锦衣卫太保刘二、朱十三已经等候在那里了,今天是刘赐和他们决胜负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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