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池把自己捏疼了 , 到头来还说自己娇气,鹤岁一听就不干了,他不大高兴地抿了抿嘴, 简直要发脾气了。鹤岁气鼓鼓地说:“我这么宝贝, 全世界还只有一个,我爸妈乐意惯着我, 就属你的话最多了。”
“宝贝?”段池的嗓音沙哑,却极为动听。他稍微抬起眉梢, 黑沉沉的眼眸紧盯着鹤岁, 慢条斯理地开口问道:“有多么宝贝?”
鹤岁想了一下, 脸不红心不跳地夸奖自己:“我、我又乖又听话,长得还好看,运气也超好的, 玩游戏不管掉率有多么低,五星五花SSR都可以抽到。还有……还有我很甜的!”
“又乖又听话?”
系统听不下去了,在它的眼中鹤岁唯一的优点就是长相太具有欺骗性,无论再怎么捣乱使坏, 故意露出来的无辜眼神总能让人不忍心责备于他。见自己的功劳被否定,系统凉凉地说:“你还五星五花SSR都可以抽到?下一回别再让我帮你作弊了。”
鹤岁一点儿也不虚,他中气十足道:“不帮我作弊就不帮我作弊, 反正我已经把这几个游戏卸载了。”
系统笑嘻嘻:“看你能坚持几天。”
鹤岁究竟能坚持多少天,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不过他在自己夸奖完自己之后,听见段池意味不明的“啧”了一声。段池的眼角眉梢本就沾着几分骄矜, 如今又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只似在嘲讽自己。
鹤岁当即就不满地嚷嚷道:“你不许笑。”
笑不笑都得由他说了算,这个要求着实过分了些。但是段池的神色未变,他眯起眼望着鹤岁,沉声道:“你这么任性,究竟乖在哪里?”
一会儿说自己娇气,一会儿又说自己任性,段池这么不给自己面子,鹤岁当然得发一通脾气了。他瞪了几下段池,凶巴巴地指责道:“乖在哪里都不乖给你,你快点走开,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你这么烦的人,看见你就讨厌。”
段池安静地听着鹤岁发牢骚,并没有把鹤岁的话放在心上。他低头对上鹤岁睁得溜圆的眼瞳,那里面湿漉漉的水迹与软糯而纯粹的眼神令他愉悦,更何况摇晃着的倒影只将他一人映入其中,唯独有一点不满——他不喜欢少年拧起眉尖的样子。
这样想着,段池一手捏住鹤岁的下颔,将他的脸抬起来,而另一只手则轻柔地抚过鹤岁的眉眼。
一开始鹤岁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任由段池对自己动手动脚。但是这个动作让他们两个人凑得极近,就连彼此的呼吸也能相互感知,于是温热潮湿的气息全然落在鹤岁的耳边,鹤岁像是被烫着了一样立马捂住发红的耳朵,他恼羞成怒地说:“你不许碰我!”
段池不置可否,他的手指掠过稍微下垂的眼尾,停留在鹤岁颜色稍淡的嘴唇那里,兴许揉弄几下这里就会变作极为诱人的艳色,但是段池并没有将此付诸于行动,只是低笑着说:“江宝贝,你的脸红了。”
江时照这么好听的名字,一到段池口中就成了江宝贝。鹤岁不大乐意地垮下脸纠正道:“我叫江时照。”
江时照也好,江宝贝也好,反正叫的都是鹤岁一个人,鹤岁抱怨起来就忘记之前到底是谁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个宝贝了,只顾对人使小性子。而这个时候剧院里已经有人开始退场,正在三三两两地往外走,段池对鹤岁的话恍若未闻,他大致扫了一眼门口那边,这才缓声道:“江宝贝,你欠我一个道歉。”
鹤岁忙不迭地反驳道:“我没有。”
段池嗓音平稳道:“我说过,当面道歉。”
“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段池这么讨人厌,鹤岁一点儿也不想再给他道歉了。鹤岁瓮声瓮气地说:“我明明已经给你道过歉了。”
段池深深地望了鹤岁一眼,目光幽深而晦暗。他抬起手捏了几下鹤岁的脸,而后凑近鹤岁轻描淡写地说道:“江宝贝,说谎不是一个好习惯。”
“我没……”
鹤岁下意识就要说自己没有说谎,可是他一下子想起来自己解释的那个“啾咪”,顿时底气不足了。鹤岁眨了几下眼睛,声音也因为心虚变得软绵绵的,鹤岁慢吞吞地问段池:“我哪里骗你了?”
他不等段池回答,又自顾自地说:“你是不是知道啾咪是什么意思呀?”
段池还是没有开口,鹤岁只好抬起眼一连瞟了他好几下,心虚得连被段池捏了脸都没有顾上去计较。不过就算是这样,鹤岁向来擅长倒打一耙,他没有心虚多久就又气势汹汹地回嘴道:“那你明知故问,也不是一个好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