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梁师都苦苦哀求的样子,王伯当强忍着笑意。但从那已经憋得扭曲的脸庞可以看出,他现在内心有多么地心花怒放。
“怎么了王兄,难道你不赞同出兵相助吗?”梁师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内心极度敏感,对李萧天和王伯当任何一个细微的面部表情,都显得一惊一乍。
不等王伯当开口,梁师都几乎跳起来喊道:“王兄呀王兄,你的目光可不能如此短浅。长安的隋军击败了我,下一个就轮到洛水会。咱们现在是唇齿相依,可不能落井下石,更不能做令亲者痛仇者快的糊涂事呀!”
说完,已经抱头痛哭,那副模样惨不忍睹。
王伯当哑然失笑,这位现在如同丧家之犬的梁师都,当年可是叱咤风云,在西北可是一霸。
就连刚出河西走廊时的洛水会,都要小心翼翼避开锋芒,以免被当成眼中钉。
没想到被现实击得粉碎的梁师都,现在是如此的落魄和落寞。
慌不择路之下,竟然来求李萧天,请洛水会出兵。
这不是现实版的与虎谋皮又是什么?
“王兄,依你之见,这兵我们是出还是不出?”李萧天表情看似凝重地问,王伯当却从他的眼神中瞅出闪耀的智慧光芒。
梁师都渴求的眼神立刻射向王伯当,就像炙热的太阳,焦烤着他的身躯。
王伯当坦然接受对方眼神的祈求,昂首挺胸在大堂内踱着步。
半响,他缓缓开口道:“按道理说,盟友受难我们自然应当出手相助。可是现在隋军势大,兵锋所指所向披靡,我们只怕难以抵挡。”
李萧天还没有来得及回话,梁师都早已按捺不住。
他连忙抢过话茬道:“王兄此言差矣。我洛水会原本天下无敌,区区隋军哪里是对手?更何况他们被我们强攻硬打几个月,早已是强弩之末。只需要洛水会稍稍出兵抵挡,绝对能够拒敌千里之外。”
“话不能这么说,隋军现在是三军用命,我们就算能够阻挡兵锋,也绝对损失不小。”王伯当的头摇得像拨浪鼓,连连咂舌道:“这样的亏本买卖,洛水会傻了才去做。”
“好像有点道理。”李萧天自言自语点点头道。
这下可把梁师都急得满头大汗,他径直上前道:“李大少爷,话可不能这样说呀。你我亲如兄弟,难道兄弟有难也不帮忙吗?而且……而且……”
他把牙关紧咬,狠狠说道:“而且洛水会大可乘胜追击,一举拿下长安城。难道这样划算的买卖,你们也不愿意做吗?”
话已至此,李萧天和王伯当意味深长地一笑。
“梁兄,你我情同手足,你有难我怎可不帮?”李萧天激情昂扬地说道:“就算我损失惨重,就算我豁出性命,也要助你击败隋军,助你的军队全身而退。”
“好,既然李兄开口,那绝对是一言九鼎,我就不耽误你调兵遣将。”梁师都拱手搭礼道:“大恩不言谢,我立刻回去部署,恭候友军驰援。”
说完转身便走,大步流星之下,却也显得有些慌乱。
李萧天摇摇头抿嘴一笑道:“这梁师都还真胆小如鼠,生怕我反悔,调头便跑了。”
王伯当拱手笑道:“恭喜少爷,顺利站上道德制高点,顺利拿下长安城。”
“你以为这是我的神机妙算吗,你以为这是梁师都聪明吗?”李萧天摇头道:“这小子比猴子还精,一方面需要我派兵驰援,另一方面把长安让给我,生怕我端了他的老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