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殿内,星雨脸色苍白地攥着手中质地温润的玉璧,恍如做了一场噩梦,背上冷汗涔涔。
星云道:“小雨,你怎么了?”
星雨心有余悸地看着他,想告诉他开启日月仪的后果,然而告诉他又能怎么样呢?没有日月仪的协助,待到父亲冲破封印,他便只有死路一条。
若是他不在了,她活着又有什么趣?还不如像连城那样,化入他魂魄中罢了。
“没什么,只是此处甚是憋闷,我们早点出去罢。”星雨决心守住这个秘密,只字未提连城的话。
回到巫山,成功开启了日月仪,她成了他的命门,终究是怕的。然而又总想着,他们不但是爱侣,还是兄妹,血浓于水,不同于其他人。就算继承了太一无情道,他也不会对她无情。
如此过了十年,除了法力增强,她还不曾觉得星云有何改变。
这日午后,天色昏黑,是要下雨的样子。星云在殿内打坐,星雨昨晚没睡好,坐在窗下看了会儿书,便手撑着头犯起困来。
忽然一阵狂风吹开了窗户,掀翻了桌上一盏油汪汪的烛台,烛油浇在星雨身上,不堪的记忆瞬间死灰复燃。
摇晃的烛火,滴落的烛油,捆绑四肢的红绸,男人黑沉的双眸犹如噩梦。
她一声尖叫,星云急忙上前,想替她擦拭干净。
她却蜷缩到角落里,浑身抖个不住,声音细微道:“别过来……别碰我……”
星云怔怔地看着她,忽然明白过来,心是痛的,那种痛又和过去不太一样,有点迟钝且麻木。
他拉开她抱着头的双手,圈住她的身子,道:“小雨别怕,是我。”
星雨在他怀中软下来,放声大哭。星云轻拍着她的背,喉间苦涩,不知该说些什么。
天空中滚过几声雷响,滂沱大雨随后而至。
星雨哽咽道:“我昨晚梦见他了,他说是我勾引得哥哥与他反目,要杀了我。”
星云道:“他若发现我们开启了日月仪,必然会先对你下手。我准备一处洞府,再过几年,你便去那里待着。”
星雨点点头,抱紧他,道:“哥哥,我好怕……”
星云道:“不怕,等我了结了他,便没事了。”
他这话说得异常平静,仿佛弑父这件事已经不算什么了。
是什么让他变得如此平静?是时间,是对她的爱,还是无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