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道崇撇着头不看她,也不作声。
“喂,狐狸脸,你不会是打算食言吧。”
“你要是还生气,那我让你打回来好了,干嘛不作声,又不是六岁小童,幼稚。”
况道崇转过头来,走近裴絮。果真扬起了手举手落下,裴絮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他真的会小气得打女人,闭着眼偏头退了一下。
巴掌没落下,反而是被况道崇捏住了鼻子,低身欺来,狠狠地说。
“下次还敢动手,我就把你鼻子揪下来。”
裴絮拍走他的手,感觉自己都盯快成斗眼了。摸着自己被捏疼的鼻尖,看着况道崇,想他之前总是嚣张跋扈,好像事事尽在自己掌握之中,可是今夜见他,气急败坏,幼稚怄气,好像多了几分真实。只是这人性情乖张,喜怒无常,不知道心里盘算着什么,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马车晃晃悠悠走了好一阵,久到都在车内都睡醒一觉了,才终于停了下来。
起身走出车外,放眼便见着两个写着况宅字样的灯笼,明晃晃地照映着况府的门匾之上。
“你的。。府上?”这样明目张胆的把嫌犯带回自己的府上,显然极不明智,裴絮不解的望向况道崇。
结果他只云淡风轻说了句,“人是我从牢里带出来的,自然是要放到家中亲自监管。”,便走进了屋中。
屋内灯火通明门庭开豁,装潢布局别致淡雅。裴絮还以为像他这样处处爱出风头的人,府邸应该是奢华浮夸的,甚至在家中圈养起鹦鹉孔雀来,都不会叫人惊讶,进来之后却发现与一般官宦之家无异,反而叫人觉得有些意外。
跟着他走到后院,他停了下来,招呼裴絮进屋。
“从今天起,你就住在这儿。”
裴絮环顾四周,左边是案桌书架衣物橱,右边是屏风浴桶梳妆镜,旁侧摆了张罗汉榻,还有些寻常的桌椅盆景。除了正中间的碧纱帏幛看着稍微气派,其他都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多余的摆设都没有。
走近帏幛床头,看见一盆熟悉的小玩意。
是那盆像幞头一样的龙神柱,没想到它刚好出现在这客房里,算来也是有缘。裴絮俯身摆弄植物,却瞥见况道崇走到屏风后就没再出声,好奇过去观望,发现他正若无其事的在脱衣,随手便把衣服挂在了衣架上。
“你。。。你干嘛在人家屋里脱衣服啊?”
况道崇抬眼,看她一脸讶异甚是可笑,低头逼近恐吓道。
“这屋,是我的。你,也是我的。”说完继续脱衣服,随手把衬裤也脱了,裴絮捂眼转身,快步走到门前,又听声音传来。
“着急去哪儿呢,不想知道去探视了?”
裴絮听言,不得不又绕了回来,一屁股坐到在床边,用指尖抠着龙神柱上凸起的茎刺。
“对了,劳烦你替我在橱里拿套干净衣裳来。”
“哼。”裴絮故意哼出声,一动不动坐在床上,托着脸,理都不理他。
“那既然裴小姐不愿帮忙,那我只好自己起身过去拿是了。”
说着便听见屏风后传来稀里哗啦的水声,想到他可能真的会站起身来,赤条条的出现在房内荡来荡去,还不如替他拿了算了。
“拿就拿嘛,你呆着不要乱动。”
从橱里随便翻了套衣物,走到屏风前,冲况道崇做了个臭脸,把衣物随手丢在茶几上,便欲转身离开。
放得那么远,还不是要我自己走过来拿。说着人又准备站起身来。
“你不要太。”生生吞下半句得寸进尺,裴絮盯着一脸得意的况道崇,明明自己触手可及,却非要叁番四次作弄她。瞧不惯他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顿时心生气结,捡起茶几上的衣物,走到况道崇面前,扬手把衣服摔进水里,却被他一把拉进了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