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简听到她的声音,长长的吐了口气,却没有接腔。
雨彻底停了下来,连帐篷顶上的滴水声都开始拉长了间隔,只剩蓬散的水雾弥留在空气里,让一切都潮潮的——
岑寂的黑暗中,岑简甚至能听到安冉若有若无的鼻息——
安冉同样如此。
缩了宽度的床铺让他和她无比贴近。
黑暗让除了视觉外的其他感官便更加灵敏。她躺在光滑的芭蕉叶上,能清晰的感受到旁边的男人透过黏潮的空气和身下的叶子传向她的温度——比平日更加炙热。
她能听到他刻意压抑的,短促的,浊重的呼吸,带着明显的烦躁。
她猜,他下半身八成已经起反应了,就像那天清晨一样,甚至可能更加臌胀、更加焦灼。
“诶,你是不是交过很多女朋友啊?”忽然,安冉开口。
岑简没吭声,黑暗中,他似乎用了许久才平复下心绪,转头面向她,“女朋友?你想问什么?”
“就想八卦一下。”安冉,“反正我们都被困在这孤岛上了,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吗?”
岑简默了一阵:“两个。”
“两个?”安冉,“我以为至少两打。”
“我哪里给了你这样的错觉?”
“就……就那天第一次见面……你看我的眼神……就感觉你经验应该挺丰富的……”安冉,“两个是指正式交往?那包养过的呢?”
他灼热的呼吸近在咫尺,连带着空气也变得潮闷。
她大胆的开口,黑暗中,岑简面上看不清表情,许久忽然吐了口气:“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和男人睡在一张床上讨论这种问题,是很危险的?”
伴着他的话音,他呼吸变得越发浊重,仿佛在印证他的话一般。
安冉没答,只微微挪动身子,朝岑简旁边又靠了一些,用手贴上他的手臂。
黑漆漆的帐篷里什么都看不见。
她却记得他躺下前眼睛捕捉到的画面:他勃发的胸膛,他下腹隐隐凸显的肌肉,他有力的肩胛骨还有那结实的胳膊……
他轻轻蹭了一下,随着她的动作,对方明显绷紧了身子,但没有任何动作。
安冉于是又蹭了一下,手臂贴上他的手臂——
黑暗中她听到他呼吸再次加重,忽然按住了她的手。
“做爱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他说。
很明显,昨天在篝火中,他就看清楚了她的沮丧和低落,也看清了她试图借感官刺激转移注意力的真实想法。
那确实是她昨天开口提议做爱的原因,但那只是一部分;她没有告诉他的另一部分原因在于——她没有体验过,她想体验。
不像岑简的“经验丰富”,安冉几乎没有恋爱经验。
她进演艺圈是为了秦之远,可他最后选的却是一个圈外人——她这些年为了接近他,一直单身,性经验也是零。
明明身体已经成熟到有了需求,她却从没满足过这种需求——
之前拒绝岑简的时候,她想,上床这种事,应该和喜欢的人做。可直到昨天,她才发现——她并不想做老处女。
她不想,直到死的那一天都还没有体验过某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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