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声耸人的鞭笞声在寂静的鹤林堂中格外刺耳,听得张铭峰心惊肉跳。张奕辰身上崭新光洁的青衫很快洇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他将下唇咬破,血腥气溢满整个口腔,也压抑着自己,不肯发出一点呜咽声。
张太公狠狠抽了十几道戒尺之后,就气急地将戒尺摔在地上,骂道:“滚出去吧!”
冷汗沁满张奕辰的额头,他松了一口气,颤颤巍巍地直起身来:“谢太公。”
“多谢太公,多谢太公!”张铭峰也长舒一口气,忙从地上扶着张奕辰。
“剩下的,等你从帝斯学院回来再打。”抛下这句话,张太公便转身进了内室。
张铭峰见鲜血已经染遍张奕辰的背部,心疼地直皱眉:“疼不疼,走,我带你去上点药。”
虽然只打了十几下,可是张太公出手的力道绝非等闲人可比,被他抽上几鞭子,恐怕都能要了普通人的命。张奕辰硬生生接下这十几下,已经疼得面色苍白,嘴唇却如血色。他在张铭峰的搀扶下站起身来,却腿下一软,差点滑落在地。
张铭峰眼疾手快,在他腰上搭了一把,将他扶了出去。
离开鹤林堂,张铭峰恨得长叹一声:“都怪我太不中用,若多占一席之地,也不至于如此被人拿捏。”
在张家,无论儿辈还是孙辈,都尊称张瑁一声太公,久而久之,张太公便成了一个令人敬畏的家主存在,而让人淡忘了亲情为何。张铭峰对张太公又敬又惧,以前因为张太公对张奕辰多加栽培而沾沾自喜,现在却恨得牙痒痒:“奕辰,你爹我是指望不少了,待你日后成了家主,再没人敢逼迫你。”
“父亲,慎言。”听张铭峰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张奕辰直皱眉头,“太公只打我十七下,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可……唉!”张铭峰还想说什么,却对自己刚刚对张太公的不敬心生后怕,硬生生将话茬都憋了回去,化作一声叹息,“罢了罢了,太公他就是如此固执,几十年来无人能劝得住。也是我当日太过莽撞,怎么就带你去了将军府!早知如此,偷偷将苏婧瑶那丫头给……”
他横出手掌,做了一个割裂的手势,低声道:“也不该撞在他老人家的枪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