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芙蓉把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她将所有责任揽在身上,只求能留下兄长和孩子们的性命。
“是我让哥哥把小郡主随便找个地方丢了,谋害皇家子嗣罪该万死,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任芙蓉说完,摸出袖子里藏着的金钗,狠狠扎向喉咙。
结果,金钗被丁二手中的石子打掉。
“侯夫人,想死可没那么容易。”丁二没把这些小伎俩放在眼里。
“皇上没叫你死,自戕也是大罪!侯夫人想罪上加罪?”
丁二摸着下巴,琢磨了片刻。
“既然侯夫人想尝试一下死是什么体验,来人,给她上贴加官。”
所谓“贴加官”,是用浸湿的桑皮纸一层一层盖在脸上,直到封住鼻口无法呼吸,最后窒息而亡。
任芙蓉躺在条凳上,一张张湿纸盖住她的脸上。
唔!任芙蓉蹬腿奋力挣扎着,可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济于事。
当她以为自己真的会死时,丁二猛地揭开厚厚的纸层。
“呼……咳咳……”任芙蓉脸上充血,变成艳红色,女人胸脯激烈地起伏着,贪婪地大口呼吸着。
“还想死吗?”丁二笑着问道。
要是轻易让重犯死在审讯的时候,他回去也要领罚的。
见任芙蓉摇头,丁二冷哼,一把捏断她的手腕。
“自有你掉脑袋的那一天,不过不是现在!再给我添麻烦,我拿你女儿开刀。”
双手剧痛的任芙蓉使劲摇头,她知道错了,再不敢了。
丁二没继续废话,挂上了任芙蓉,最后亲自去请了李阮秋。
李阮秋虽然狼狈,可她始终挺直着背,仿佛还是高高在上的信王妃。
可她的虚张声势在看到审讯室那些熟悉的面孔后,瞬间破防。
“念念——”李阮秋第一个来到李欣荣面前,眼泪哗啦啦往下流。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王爷不会放不过你们的!”
李阮秋心疼极了,导致旁边的李铎忍不住动了起来。
蠢货,这个大蠢货!咱们都被骗了!
李铎快被妹妹气死,他怎么有这样的蠢货妹妹?
这些年,霍卓一直养在李阮秋身边,难道她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人家父子两年前已经相认了,还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李阮秋到底有多蠢啊!
李铎恨任家,恨任芙蓉,也恨亲生女儿李欣荣。
这个逆女,明知真相还不告诉父亲,她可是李家人,任家到底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现在看到蠢妹妹把李欣荣当成亲生女,李铎要不是嘴巴塞着烂布,早开口骂她了。
李阮秋好歹还挂着信王妃的头衔,丁二没有用刑。
不过,他非常善良地把真相告诉了李阮秋。
得知亲生女儿被任家遗弃在外面,生死不明。这些年她视若亲子的霍卓是任家子,她当成女儿疼的李欣荣是侄女……李阮秋一阵眩晕。
“不,这不是真的!念念是我的孩子,你骗我……”
之前,李阮秋还抱着希望,认为李欣荣是她和明庭的女儿。
皇家子嗣少,所以极为重视血脉。
有女儿这个桥梁,不管她曾经做错了什么,以明庭的温厚善良,一定会跟宣帝求情。
哪怕祝阳侯府被夺爵,宣帝至少会看在信王和小郡主的面子上,留下李家人的性命。
可现在,丁二戳破了李阮秋的美梦。
“我不信!”
李阮秋抓着任芙蓉的衣服,“嫂子你告诉我,念念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女儿……”
任芙蓉比任何时刻都希望李欣荣是李阮秋生的。
这样至少她有郡主身份,失而复得的郡主,等待她的会是无限荣宠,而不是跟他们一起蹲大牢,受拶刑。
“够了!李阮秋,你还没清醒吗,我们被任家耍了!”
李铎好不容易才把嘴里的布头吐出来,冲着妹妹大骂道。
“这十四年,我们兄妹被他们玩弄股掌之间,你还没清醒吗?别做梦了!”
丁二看了一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