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瑾墨闻言,彻底放下了自己手上用来吃甜品的银色小叉子,他用雪白的丝绸手帕擦了擦自己纤细的指头,定睛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女人,林慕初似乎也从薄瑾墨的眼中看到了一个格外忐忑的自己,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自己,自从知道薄腾云意外离世开始就一直困扰着自己。
区区一个作恶多端的薄腾云去世根本不会令自己的心里掀起这么大的波澜,但她在乎的不是薄腾云,而是现在正坐在自己眼前的这个人。
“是。”薄腾云坦言。
林慕初鼓起勇气来继续问他:“是你做的,对吗?”
“你现在是在问我还是直接把你已经确定了的东西来向我求证?”
薄瑾墨有些不悦的问道,事实上,他是很不高兴,林慕初能够认得出他生气时候的表情,那种淡淡的,却忍隐着的样子,使得他那张脸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变得更加的明亮,像是在发光,预示着当事人的情绪,或许在下一秒钟就会撕裂爆炸。
可是他为什么这么生气?就因为自己问了这一个问题吗?
“请你老实告诉我好吗?”林慕初听见自己这样问道,声音里有些乞求的语气。
但是薄瑾墨没有给出他的回答,他咬着牙告诉自己的妻子:“不要像是审犯人一样的审问我。”
然后,他把他身前的方巾取了下来,用力的摔在了桌子上,如果那不是一块吊着碎花的泛着绸光的布,而是一个铁质的坚硬的东西,林慕初丝毫不会怀疑,此时这面表面玻璃的桌子已经被撞碎了。
柏林集团的总部在临市,薄瑾墨一直在暗中筹划着这一切,为了不让别人发现,他一直不动声色,现在,柏林集团在烟城名噪一时,一个薄腾云倒下了,可薄瑾墨却依旧能够将事业经营的风生水起。
林慕初应该为了他感到高兴的,像是原本横在他们生活中的一个巨大的麻烦就这样肃清了,可是她又没有办法高兴,因为突然之间她发现,或许一直横在他们之间的麻烦并不是他原以为的薄腾云。
不管怎么样,在凉城的事情告一段落,现在,林慕初和父亲林啸道别,因为她要随着薄腾云一起去烟城,儿子小宝原本是要一起转学去烟城的,但是小宝在得知这件事情之后却怎么也不肯离开,问他原因,他好久才告诉林慕初说他舍不得他们班上的同学。
最后薄瑾墨做主,让小宝先在凉城带上一段时间,等他做好了心理准备了,和同学道好别,什么时候愿意去烟城的时候再一起去。
林慕初走的时候去见了一面靳言庭,她感谢靳言庭一直以来对自己的照顾,从小的时候开始,他对自己来说就是哥哥一般的存在,她甚至想如果在她的人生里没有出现一个薄瑾墨,或许自己真的会和靳言庭在一起。
林慕初去见靳言庭的时候,是薄瑾墨送他过来的,对此,他的态度很不好,但是到底还是准了她来了,林慕初和靳言庭在海边散步,薄瑾墨的车停在这边的浅滩边上,人倚在汽车的旁边,视线幽幽的望着他们行走的方向。
而海风吹在自己和靳言庭的脸上,他们并肩而走,很久都没有再这样过了,尽管不远之处人的注视让他们有些难以舒适自处。
“你什么时候去烟城?”
“大概明天吧!”
“这么快?”靳言庭有些惋惜的说道。
“烟城也不远,等你什么时候去烟城的时候我做东道主。”林慕初笑着说道,尽管她的心暂时还在凉城,这里是她的家,是她熟悉的地方,是她长大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