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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1 / 2)

权长生点点头,低头扒饭时,余光不小心看到长生娘那双爬满裂痕的手,想起刚才她说的话,才回过味儿来,等长生娘收拾完桌子后,他便给了自己一巴掌。

长生娘洗碗碗筷之后,便躺在床上,权长生悄悄溜进厨房,从碗架里摸出一个饭碗,抱在怀里,出了门。行至街上的时候,他找了一个相对人多一点的地方,将碗在地上,然后一屁股坐下,学着对面的乞丐吆喝得有模有样,凭着身上那件破衣裳,和与他邋遢形象极为不符的俊脸,没过多久,果然要到了十来个铜板。

他拿着这十几个铜板去了米铺,买了些米,权长生平生第一次闻着米香,流了口水。回家的路上不幸被对面的那位同行拦了路,心甘情愿地挨了一顿揍。

那时他没有还手,他想了想,若不是他在,也许哪天那位老兄也不至于只得了一个馒头,所以最后,他把自己买来的米,分了半碗给对方。

那乞丐没想到对方挨了打,还给他米,便对权长生刮目相看,在以后的好几个月里,两个人做起了搭档,走哪儿都一起,逐渐认识了其他乞丐,到最后还混成了当地的丐帮帮主。

权长生觉得整天好吃懒做,只守着破碗要饭不是个办法,所以只要有机会就会去帮别人干活儿,当然都是些苦力活儿,还是临时的,不过也多少让他觉得有了些安慰,好歹也证明了他并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

这样的日子一直维持到他娘去世。

权长生看着自己手上的老茧,一下想到那个中午,她娘捧着那个碗口只有他拳头大的小碗,跟他说她不爱吃饭的情景。往事如烟,没想到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好在现在他也有了愿意活下去的理由——那个天真的厨子。

也不知道是什么缘分,竟然让他在毫无希望的岁月里,遇见了他,名字还叫叫花子,权长生第一次知道他叫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里发笑,想着他是不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曾经当过叫花子,所以才取了这个名字。

可是时间一久,他便发现叫花子身上有着别人没有的东西——天真纯良。

断袖无论在哪国,大多数人民看来都是可耻的。权长生小时候便受他爹的影响,心里坚定的认为男人和男人之间凑成一对,那是要恶心死人的,直到遇上叫花子,有时候他想,也许这就叫做命中注定吧!

阿炳一连几天都不敢正视叫花子,心里说不上对他的讨厌,只是他原先以为他和叫花子是朋友,权长生是一个对他们很好的东家,结果一下子关系大变样,他一下适应不过来。

叫花子在厨房里,眼巴巴地盯着阿炳,希望他能想以前那样过来和他说说话。权长生今日难得的来了一趟店里,叫花子心里更加纠结,他不来或许还好些。

权长生那个性,要是看谁不顺眼,说出句话来简直要气死人。现在这种情况,谁都不敢保证他嘴里能不能说点人话。

叫花子从厨房里出来,从怀里摸出三两银子,递给权长生,道:“店里没灰面了,你出去买两包回来吧。”

权长生接过银子,眉毛一挑,似笑非笑,叫花子心里咯噔一下,觉得他一定要说自己应付不来的话,把他往门口推,“快去吧,再不去就晚了。”

“咱们店里都多久没客人了,前两天我还看……”权长生还没说完,嘴就被捂得严严实实,被叫花子赶出了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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