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历年指了指床上躺着的人,道:“现在他都已经这样子了,你要是在不说,我就告诉你姐姐,让她来问。”
白染不为所动,倒不是怕白烟,只是这件事搁在他心里让他很为难,不知道该不该对外人道,毕竟是他自己觉得这是他们三个人的事情。
武历年蹲下,换了一副温柔又语重心长的语气,“你难道不觉得广广这样躺在床上十分可怜吗,若是他的爹娘回不来,他就要成孤儿了,你忍心看到他成为一个没爹没娘——”
话说到一半,他看白染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对劲,一下想起村里的传言,说白染和白烟被白明赶出来了,还是白烟逃婚的事儿……他不知道这些事情的真实性,也从未去和谁证实过,但是白染脸上受伤的神情一下告诉了他真相。
“染染,对不……”
“广广爹娘的债主就是杨克的爹娘。”白染声若蚊蝇地道。
武历年被他这句话震得说不出话来,喉间的那句对不起愣是没说出来,便问道:“债主?他爹娘欠了杨克家钱?那今日欺负广广的人就是他们?”
白染没有亲眼见到,但是事情摆在眼前,他的那颗不大的脑袋也能想明白,点点头,“应该是,不过也不一定,万一,万一,万一是别的什么人呢?”
他连着说了三个万一,心里存了最后的一丝希望——希望不是大家想的那样。
武历年觉得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广广地爹娘他曾经在街上也是见过的,看起来老老实实,绝不是像会赌博的人,如果是因为其他原因找杨克的爹娘借钱还是有可能的,而且他们两个不像是会不要儿子的人。
他一下望向何修舞,期望她能给出看法。然而何修舞却只看着床上的广广,不打算理这些糟心事,心想着这小孩子再不醒,包子都快赢得啃不动了。
大人的是非,却要牵连小孩子进来,这么恶心的人,她连看都不想去看,武历年刚才那眼神,分明就是在央求她一起去一趟杨克家。
呸,想都别想!
武历年见她不理自己,便蹲下对白染道:“染染,你要听话,秦娘子和公子还没有回来,我这会儿要出去,你就先跟着何姑娘,我马上就回来。”
白染点点头,“好。”
武历年转身出了房门,直接去杨克家,走到门口的时候,看到眼前的那个山洞改造的居所,有些吃惊,想不出冬天人住在里面到底得有多冷,浑身禁不住打了个寒战,冲里面喊了两嗓子,“杨克爹,杨克娘,杨克回家了吗,我过来看看他。”
他的话便随着回音传进里面的夫妻二人耳中,两人皆是一激灵,看着地上晕倒的人,对视一眼后,杨克爹道:“他还没回来呢。”
武历年觉得不对劲,外面的天色都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了,按理说他早该回来了,想了想措辞,又道:“他早该回来了,要不我和你们一起去路上找找,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