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浑身的血液开始流动,一股踏实感从此心底升起,随后转化为困意,白烟渐渐陷入了沉睡。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她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干呕了好几次,没吐出什么东西,嘴里泛着酸味儿,嘴里也渴的难受。
她连着叫了好几声马大夫,没人应,又瞅见旁边桌上有个茶壶,便想起身倒茶喝。
昨天她浑身都冻得没有知觉了,现在一起来,才感觉屁股像是被打了好几个板子一样,一阵一阵的疼。
好不容易挪动到桌子边缘,她一手撑着桌子,一手去拿茶壶,手刚碰到茶壶,就被人提前抢了先。
白烟顺着那只手往上看,看见是秦大头,露出一个苍白的笑,“早啊,大头君。”
秦大头愣了一下,显然对这个新称呼不太适应。
他从桌上拿了一个杯子,到了一杯热茶,递给白烟,张了张口,随后叹了口气,又闭上了。
白烟眼睛一直盯着那杯水,水满后,没等他说什么,自己就拿过水杯,双手捧着,吹了吹,开始小口小口喝起来。
最后,看着杯子里热水,摇头感叹,“这冬日里呀,一杯热水便可解千愁啊。”
秦大头看她喝的这么有滋有味儿,像是吃了什么山珍海味。
自己又到了一杯,送到嘴边,一股热流躺过喉咙,的确让人感觉挺舒服的,但是这在冬天来说,喝热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啊,何至于让她发出这样的感慨。
他举着杯子,像她一样凝视,也不没看出什么意境,奇怪道:“这水有什么特别之处?”
白烟将热备热腾腾,冒着热气的水一饮而尽,满足的打了一个并不存在的饱嗝,想了想道:“水并没有什么特别,关键在于喝水的人是抱着怎样的心态去喝的,比如现在的我,就特别需要这杯水,来缓解我的饥渴。”
说道饥渴,她肚子就咕噜噜想了,又是一阵痛击。
她捂着肚子,顾不上什么仪态,连滚带爬,四角并用的爬山床,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这才踏实了点儿。
秦大头走到床边,看着那团被子,那里还看得见什么人影,他拉了拉被子,“饿了?”
被子动了动,他知道白烟这是在点头的意思,“等会阿炳就送面来了,你忍忍这几天雪下的大,他可能会迟些。”
那裹成一团的绵球,露出个脑袋,看着他,“那要什么时候才能送来,我快饿死了。”
她真是饿得心发慌,从昨天早上吃了一碗面,到现在,出了喝了一杯水,真是什么都没吃过,难怪她饥肠辘辘。
秦大头走出房间,拿了一把雨伞,便出了门,马大夫照常提醒他出门小心,店里都是客人,他并没有多说什么。
现在秦大头算是药师堂的贵客,见了面处处都得多关照些。
秦大头颔首,撑着伞就出了门。
大雪还在下,他手中的油纸伞顶部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雪,扇面是一幅山水画,两排连绵不绝的山峰,中间隔着一条大河,交相辉映。
整副画都是用黑墨画成,加上零星的雪花,看起来清冷神秘,有别样的美感。
街上银装素裹,早已没有原来热闹的景象,他一个人走在雪地里,后面都是他走出的脚印,每个脚印都有几尺深,但他走得并不怎么费力,有条不紊的一步一步迈向前面那唯一一家敞着门的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