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慕瑾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学习很努力,皇帝就要赏赐这样像伞的东西,赏赐两颗甜甜的糖不是更好吗?
但她后来又想,也许是因为她的爹爹很厉害,糖果太小了,不够。
杜有源见韩青梧中了状元,皇帝还派了人送他回来,他是说不出的高兴,比他自己儿子中了状元还开心!
杜有源忍不住想起,第一次送他与杜惟进考场参加府试时的情景,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韩青梧似翠柏一般站在自己面前,面容渐渐褪去少年的青涩,已经隐隐显现出男人的担当,而自己的儿子,虽然在学业上没有拼出成绩,但酒铺的生意在他的打理下,越来越红火。
孩子们都大了啊!
“青梧,”杜有源拍拍韩青梧的肩,“真是好样的!”他顿了顿又道:“今晚叔叔做东,把你的好朋友都请来,好好的热闹热闹!”
待到傍晚,杜有源已经将他们在京都所熟悉的人都通知到了,在酒楼摆了一大桌。
一整晚,顾瑜都是笑眯眯的,她很开心,在亲朋好友面前也特别的放松,不知不觉地,便吃了有三,四碗米饭,这几乎是她平时饭量的三倍了。
在她又要去盛饭时,韩青梧悄悄在她耳边说道:“再吃下去,我就要养不起了!”
顾瑜有些不好意思地缩回手。
韩青梧拿起她的碗,又给她添了小半碗,“你这样吃太吓人了,可别把肚子撑坏了。”
她笑笑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觉得特别饿,好像一直都吃不饱。”
韩青梧将碗放到她面前,“吃完这碗,就别再添了。”
“哦。”顾瑜小声地应了。
她吃了几口后,又看见桌上的红烧肉,亮汪汪的特别诱人,可是那肉在桌子另一半边,她不好意思伸长筷子夹,便扯了扯韩青梧的衣袖,说:“我想吃红烧肉。”
韩青梧给她夹了一块。
不一会儿,他的衣袖又动了动。
韩青梧侧头,便听见顾瑜说:“我还想要。”
于是他又给她夹了一块。
过了一小会儿,他的衣袖又动了。
两指般粗细的红烧肉,顾瑜接连吃了四,五块才作罢。
往日里顾瑜虽然也爱吃肉,但这样大块的红烧肉,她最多吃两块便觉得腻了,像今天这样接连吃四、五块的,还真是第一次。
韩青梧不由得暗暗反思,是不是平日里没怎么沾荤的?
他想了想,并没有啊,在吃的方面,他们并没有太节俭。
也许是她今日高兴,所以胃口大开。
如此热闹了一整晚,第二日,韩青梧便又去礼部参加琼林宴,接着连续忙了几日,待最后在国子监立碑刻上名字之后,韩青梧的忙碌才告一段落。
在家休息了两日,韩青梧便带着顾瑜,韩青桐和韩慕瑾上街逛了逛。
京都的街道一如既往的繁华,不过这次逛街,韩青梧忽然发觉,街上往来的番邦人好像多了不少,走一段路便能见到一位。
韩青梧将此事说与章煊,他也发现了,不过他倒是觉得,大铭乃天朝上都,番邦人来学习朝拜是很正常的事情。
韩青梧却觉得他们应该是来开展贸易,互通有无。
休息两日之后,韩青梧便正式去翰林院报道。
皇帝赐封他为翰林院修撰,从六品。
官虽不大,却是天子近臣。
翰林院自前朝起,便是养才储望之所,负责修书撰史,起草诏书,为皇室成员侍读,担任科举考官等等要职,地位清贵,是成为阁老重臣的踏脚石。不知多少读书人都梦想有朝一日能进翰林院,最终进入内阁。
韩青梧第一日进翰林院,掌院学士季海,便给了他一摞约半人高的卷宗,他让人将卷宗放到韩青梧的书桌上,限他三日看完。
季海的要求如此苛刻,可他嘴上说的,却是无比的客气:“韩大人是新科状元,自然是聪慧机敏,这区区的一摞卷宗,老夫知道,给大人三日时间怕是多了。”
这还不算完,他想了想又道:“大人当知晓,我们翰林院不光是修书撰史,还要起草诏书,所以这三日,你不光要将这一摞的卷宗看完,还要将各类诏书的书写格式都熟记于心,三日后,老夫会来考校。”
韩青梧看着书桌上两摞,加起来有半人高的卷宗,摇了摇头。
这么一摞卷宗,别说是三日,便是十三日也都不一定能全部看完,掌院学士这是给了他一个下马威呐!
韩青梧完全是靠自己,从最底层一步一步考上来的,他在朝中没有依靠,刚刚才入翰林,在翰林院中也没有熟人,最是好欺负,季海是想给他来一个狠的,好让他知道,这翰林院中,谁说了算,方便今后管理。
韩青梧轻轻拍了拍最上面的一本卷宗,灰尘立刻飞扬起来,季海连忙抬起衣袖遮挡,却也还是被那灰尘激得咳嗽了好几声。
见状韩青梧立即抱拳致歉,道:“季大人,真是抱歉,青梧一时没留神,大人您没事吧?”
他这般动作,季海便是想要追究也不好再说什么,否则就显得他太小气了,只得拿衣袖随意扇了扇,道:“无妨。”
韩青梧紧接着又道:“大人,不知道您三日能不能看完这么一摞的卷宗?”
季海咳了几声后停下来,眼睛看着韩青梧,却没有立即回答。
他上下审视了一番,没想到这韩青梧的胆子倒是不小,居然敢反问他。
他这回答能还是不能,都容易被他捉住话柄,索性,假咳了几声,道:“就这样吧,你要是有什么事,再来找我。”
若是旁的人,掌院学士这样说了,便也就罢了,便韩青梧是个不怕事的。
“季大人,若是您三日都看不完这一摞的卷宗,我怕是更加看不完了。过几日我还要面见圣上,上表谢恩,刚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问问皇上,有没有什么好法子,能快速的阅读这许多的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