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韩青梧诚心诚意地作揖道:“一会儿还请先生多教我几个番邦词汇。”
“这倒是没有问题,只不过,你现在学这番邦语言作何用处?”林逊之想不通怎么好好的提到了私盐?他问道:“番邦人又如何与私盐扯上关系?莫不是,你想用私盐……”
韩青梧摇头,“先生放心,有违法纪的事,我是不会做的,时间紧迫,待事情解决之后,我再细细为先生解惑。”
他转向杜惟,安排道:“小惟你现在立刻去信江码头,打听一下这几日是否有番邦船只停泊,或者曾经停泊,船是否已经起锚。若是他们还停在那里甚好,若是已经不在了,你问问码头,他们被批准正常离港时间是何时,打探到任何消息,立刻到知府府衙寻我。”
“好。”
韩青梧交代完杜惟,转身对杜有源道:“杜叔叔,还请您守在铺子里,万一顾瑜回来,您差人给我送个信。”
“放心吧,孩子,我就在这里守着。”
韩青梧又对林逊之道:“先生,时间太过紧迫,我不能留在这里与您学番邦语,烦请您送我去一趟府衙,在路上可以教我几句。”
“好的。”
都交待完毕,韩青梧退后两步,对着三人长揖到底,“青梧在此,先谢过诸位!”
杜惟动作快,抢先一步将韩青梧扶起来,顺便给了他一拳,擂在他肩上,“都是兄弟,说谢字就太见外了!我就先走一步了!”
杜惟将包袱交给杜有源,考完试回来,连家门也没入,便又直奔码头。
待杜惟走后,韩青梧便与林逊之一同前往知府衙门。
在去府衙的路上,韩青梧强迫自己沉静下来,什么都不要想,脑海中摒弃一切,专心记着林逊之教的那些番邦词汇和句子。
待到他们到衙门口时,韩青梧已经将自己所需要的番邦语言,差不多都完整的记下来了。
他拱手对林逊之道:“多谢先生教我,我现在便进去了。”
“……好。”
林逊之很想问韩青梧为何学了番邦语言,却去的是府衙?进去之后做什么呢?
但他最后还是什么也没问,只是简单的说了个好字。
韩青梧抬头看了看天,状似无意地又开口问道:“天色已不早了,很快便是晚饭时间,先生这是要回去吗?”
林逊之想了想说:“我去城南书店看一下。”
韩青梧轻轻哦了一声,“先生请便,那么青梧便进去了。”
说完,他辞别林逊之,整整衣帽,只身一人,走到府衙大门前,与守门士兵说了几句话,那士兵盘问了几句,便带他进去了。
林逊之并没有立刻离开。
他站在那里,看着韩青梧,穿过高悬着‘闽南府署’牌匾的大门,渐渐消失在甬道的尽头……
孤军作战,他的背影却依然挺拔,稳健,丝毫不见慌乱。
还只是个少年啊!
林逊之抬头看了看门口那张牙舞爪的石狮子,在这暮色包裹之下,更显狰狞。
韩青梧跟着那名侍卫来到兵房,这里闽南府署内是主管一地兵勇、治安的部门。
傍晚时分搜查韩家的侍卫便是隶属于兵房,韩青梧来找的就是他。
一进兵房,韩青梧便看见那侍卫,正靠在窗前,与同僚讲话。
韩青梧谢过带他进来的士兵,径直走过去,深吸一口气,然后对那侍卫拱手道:“大人有礼。”
那人转过头来定睛一看,立刻笑了,“这不是刚刚才见过的小子吗?你媳妇儿找见没?”
韩青梧笑了笑,貌似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模样,说出早已预备好的答案,“大人,这可真叫青梧有些难以开口,今日那出,着实是个误会,我小媳妇儿她,她带着小娃娃是去好友家了,没来得及通知我们,您瞧,就惹出如此大的误会,还叫大人们白跑一趟!”
“什么?”那人一听立刻站直身子,“这是怎么回事?你好好给我说说,否则别想踏出这府衙的大门!”
他愤愤不平道:“真当哥儿几个闲的慌呢?”
“抱歉抱歉,实在是抱歉!这不,青梧心里着实过意不去,特意将功折罪来了,”韩青梧非但没有远离那怒气冲冲的侍卫,反而凑近了一些说:“我有件非常紧急,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与大人单独说。”
末了他又加了一句:“事关大人前程。”
那人并未说话,将信将疑地看着韩青梧。
韩青梧非常诚恳地与之对视,“千真万确!”
“……你且随我来。”
那人将他带出兵房,两人来到兵房后面一块空地上。
“说吧。”
韩青梧略微沉默后,便将在听林逊之叙述事件过程时,想出的办法,并后来打好腹稿的说辞,慢慢道出,“青梧早年去京都玩耍时,看见番邦人觉得好奇,便学过一段时间的他们的语言,本也就是好玩,学了几句,却不想,竟然派上用场了。”
他不待那侍卫反应,反而问道:“惠州城这几日来了几位番邦人,这,大人是知道的吧?”
“嗯。招工闹出那么大动静,想不知道都难!”
韩青梧点点头,表示赞同,“我与那飘香酒铺少东家是知交好友,今日与大人见过之后,我便去铺子里寻他,本想和他聊一聊的,却不想遇见三位番邦人士,来买十里飘香。”
韩青梧口中的番邦人,自然是在府试第一日时来买酒的那三位,可韩青梧故意这样打乱了时间掺在一起说,话中有几分真几分假,就靠听的人去判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