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丹有些惶恐,急忙解释道:“公主,您如今怀着身子,吐得厉害……奴婢实在不敢让马车走快了呀!”
杨婉仪一脸不愉,她的小腹微微隆起,已经有些显怀了,走起路来也有些吃力。
杨初初笑道:“姐姐不要急,虽然没看到行礼,还可以喝喜酒的呀!”
杨婉仪只能自我安慰地点了点头。
杨初初让云丹退下,自己亲自扶了杨婉仪到桌边落座。
杨婉仪瞥了杨初初身后一眼,道:“这人是谁?为什么一直跟着你?”
杨初初下意识看去,才发现她说的是全敏,就连她们吃饭之时,全敏都像一根定海神针似的杵在后面,显得十分突兀。
周围不少人冲他投来好奇的眼光,都被全敏一一瞪了回去。
有这样一个人日日跟在身后,杨初初也无可奈何。
杨初初憨笑一下,小声道:“全侍卫,是父皇派来保护初初的……”她冲着杨婉仪眨了眨眼,又露出一脸害怕的表情。
杨婉仪勃然变色,朗声道:“这和监视有什么区别?”
杨初初心头激动,到底是大皇姐威武!说出了别人不敢说的话。
全敏的脸色也有些难堪,他知道大公主深得太后喜爱,皇帝对她也颇为纵容,也不敢得罪,便冷着脸道:“卑职是职责所在,奉命保护七公主安危,还请大公主不要误会。”
可杨婉仪哪里是吃素的?当然一点面子都不会给他。
杨婉仪给杨初初夹了一块红烧肉,居高临下道:“本公主问你了么就敢答话?全氏一族的人这么不懂规矩吗?”
全敏浑身一僵,面色铁青。
杨初初愣了一瞬:“全氏?”
杨婉仪慢条斯理道:“没错,就是全妃的那个全氏。全妃伏诛之后,你们还不懂老实些么?我父皇让你来保护初初,你就敢拿着鸡毛当令箭了?杵在这儿害得我们姐妹连体己话都不敢说了。”
杨初初听了杨婉仪的话,很想笑可又不敢,只等努力憋着。
杨婉仪缓缓放下筷子,嫌弃地瞥了他一眼,道:“说了这么多,还不知道识趣地走远些?七公主坐在这儿,能飞了不成!?”
全敏的脸色由青转白,白又转红,变幻莫测,精彩极了。
“头儿……大公主咱们可得罪不起,还是……去边上守着吧。”
全敏怒气冲冲地退了几步,但目光依旧一目不错地落到杨初初身上。
没了全敏在身后,杨初初顿时轻松了不少,她和小时候一样,亲昵地抱住杨婉仪的胳膊,撒娇问道:“姐姐,我的小外甥,会踢你了么?”
杨初初好奇地盯着杨婉仪的肚子。
杨婉仪以前腰若柳枝,最喜用精巧的腰带来突出玲珑的曲线,但她今日着了一身宽松的衣裙,虽然少了几分曼妙,但是看着却温婉了许多。
杨婉仪忘记了刚才的不快,笑吟吟道:“太医说,再过半个月,可能就有感觉了……”说罢,她喃喃道:“到时候,若是你姐夫能回来就好了。”
杨初初眸色微凝,她也多么希望,北疆的人都能平安归来。
“姐姐,你最近有收到姐夫的信么?”杨初初状似不经意问道。
杨婉仪面色变了变,道:“说起这事,我就生气。”说罢,她凑近了些,低声道:“你姐夫之前每隔两三天就寄一封信回来,这都半个月了,还没有消息。我私下问了人,说是父皇截了北疆所有的信件,是为了避免私相授受。”
杨婉仪一脸不高兴,但是又敢怒不敢言。
杨初初听了,不免有些疑惑,皇帝这一招未免太矫枉过正了吧?
难不成,北疆有什么不能让她们知道的事?
杨初初正在深思,一个丫鬟忽然走来,为她斟茶。
但这丫鬟明显有些紧张,手一抖,便碰倒了茶杯。
半杯茶水倾泻而出,瞬间沿着桌面滴落下来,杨初初本能避开,但是茶水依然染了些许到杨初初的裙裾之上。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那丫鬟十分惶恐,立即跪地告饶。
杨婉仪秀眉微蹙,出声斥责道:“怎么这样毛手毛脚的?”
那侍女不敢吱声,仍然瑟瑟发抖地跪着。
“初初,你烫着没有?”杨婉仪关切问道。
杨初初摇摇头:“没事呢,姐姐!”她穿的裙子有些厚度,外层湿了一片,看着夸张,但内里总算没有湿透。
杨初初见她年纪小,又楚楚可怜,便低声道:“我没事,一点水而已,不怕不怕!”
那宫女忐忑不安地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问道:“公主真的不罚奴婢吗?”
杨初初嘻嘻一笑:“不罚不罚,别害怕。”
杨婉仪虽然有点儿不高兴,但是也没多说什么。
那丫鬟站起身来,低声道:“公主的裙裾湿了,不如奴婢带您去换一件吧?”
杨初初摆摆手:“不必了。”她今日也没有带桃枝出来,自然也没有备用的衣服。
但那丫鬟却十分坚持,她小心翼翼道:“求求公主了,若是夫人知道奴婢弄脏了公主的衣裳又不管不顾,定要打死奴婢的!”
杨初初愣了愣,她知道刘大人家教甚严,就算她不说,刘夫人也说不定真的会重重惩罚这个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