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两人在昨晚成功相认。
有了同志的感觉太美妙,袁雪瞬间撂下了肩膀上的重担。
此刻袁雪轻轻松松,拿着林温的手机点外卖。
汪臣潇提醒袁雪别吃太重口的东西,说完他唉声叹气:“也不知道周礼去港城还会碰上什么事儿,他也真不够意思,怎么从来没提过周卿河是他爸?”
汪臣潇是看了新闻才知道这事的,看完一阵唏嘘,打电话给周礼,周礼只说没什么事。
要真没事,他也不至于今天赶去港城。
袁雪平常骂归骂,但到底也把周礼当真朋友,她问林温:“哎,周礼没事吧?”
汪臣潇抢话道:“你问她干嘛呀,她能知道?”
袁雪:“……”
林温:“……”
肖邦:“……”
汪臣潇转而问肖邦:“老周跟你关系最铁,他到底有没有事?”
肖邦早饭没吃,一小包饼干不够充饥,他坐在椅子上,正吃着店里的零食,闻言回道:“不知道。”
“你怎么一点都不关心?”
“我怎么没关心,”肖邦理所当然道,“我不是知道他人还活着吗。”
汪臣潇:“……”
汪臣潇索性对林温道:“虽然你跟周礼最不熟,但你比这姓肖的有良心多了!”
林温朝袁雪看,袁雪扶额,喘不上气似的跟林温嘀咕了一句:“他小时候大概脑子缺过氧。”
林温:“……”
肖邦点点头,往嘴里塞了块薯片。
饭后汪臣潇陪袁雪去医院产检,肖邦嘴上对周礼冷嘲热讽,但他还是尽职尽责地把林温平安送回家。
奔驰车他没开走,停在了楼道门口,车钥匙他和林温一人一把。
林温说:“你开走吧,不然你怎么回去?”
肖邦道:“油钱还是挺贵的,我骑共享单车。”
林温无言以对。
肖邦最后递给林温一张字条:“周礼让你有需要随时叫我,这是我手机号。”
林温一愣,接过说:“谢谢。”
肖邦走了,车子留了下来,林温捏着字条,站在车边,给周礼发了一条微信。
等了没一会儿,她就收到了周礼的回复。
彼时周礼正站在港城某家私立医院的病房门口。
他已经站了两三分钟,在这之前,他先去了楼下的病房,看了他爷爷奶奶。
两位老人已经七十多岁,他们种了一辈子地,二十几年前儿子有钱后他们才开始享福。
但老农民不会真享福,也不懂保养,他们满脸褶子,双手粗糙,人也干瘦,看起来像八十多岁。
周奶奶昨天晕了过去,医生说她小中风,这两周内必须提高警惕,以防老人家大中风。
周爷爷一个人忙不过来,即使有郑老先生那边照顾,他也心力交瘁。
周礼看了一会儿,就上了楼,楼上病房住着周卿河。
私立医院的走廊上静悄悄的,鲜少有闲杂人经过,他双手插着兜,手指在口袋里有节奏地敲击着,两三分钟后,他收到了林温的微信。
林温说她已经到家,肖邦把车停在了她家楼下,问他那边情况如何。
周礼慢慢回复完,抬起头。
他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眼神变得淡然许多,成熟掩盖住本性,他敲了敲病房门,走了进去。
周卿河躺在床上,人醒着,见到周礼,他安静几秒,才开口:“我让他们别告诉你。”
“可能吗。”周礼走近,心平气和地垂眸,看着周卿河。
昨晚想把自己淹死在浴缸里的人,被医生抢救了回来,可惜现在仍然虚弱苍白,活着跟死了没差多少。
这不是周卿河第一次自杀。
大约心高气傲的人总有颗脆弱的心,原本强大无比的男人在入狱后一蹶不振,双腿落下残疾后更是心如死灰。
人人都以为周卿河出狱后来到港城,一如从前光鲜亮丽,谁都不知道,三年前在机场,周卿河对周礼说完“我只是遗憾,我错过了你的大学时光”这句话后,是被一旁的专业看护,推着他坐着的轮椅,陪同他登上飞机的。
周卿河患有严重抑郁症,他没法面对他认识的人和认识他的人,没法看相关新闻,他必须脱离熟悉的环境,才能生存下去。
来到港城,他起初一直住疗养院,郑老先生夫妇给予他不少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