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从山诣青卧室顺了两个不大不小的海蒂玩偶。
因为想到租她房子那个漂亮姐姐家长得超可爱的小女娃。
香樟和迪纳隔得近, 柳锦瑟这次回去的时候就没开车。
只是回来迪纳路过7栋时,脚步不由一顿, 忽然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那念头着实是有点儿…疯狂。
还是——真会有这么巧的事?
柳锦瑟心里向来藏不住事,心里一有念头, 就算抱着那两只小玩偶在黑夜里被寒风吹的哆哆嗦嗦,也掏出来手机给自家老哥拨了个电话过去。
“您好。”
接电话的是个男生, 声音还带着没睡醒的困顿,只是那声音明显就不是她哥的而已。
柳锦瑟:“!”
“…你是?这不是山诣青的电话吗?”
“是。我是老师的学生,”男生好像是抹了把脸让自己清醒点, 然后才开口解释, “老师手机在办公室人没在,他还在实验室, 让我过来休息会, 说有电话了让我帮忙接一下。”
“……哦。”原来是这样。
“实验室里不能带手机进去, ”魏良看了眼手机页面上备注的“柳锦瑟”, 摸不准女生和山诣青是什么关系,“您要是有急事我可以帮您带话,等老师忙完就给您回电话?”
“啊不用了。”柳锦瑟忙回。
心道, 反正等她哥真把人带回来的时候她就能知道了,万一问了不是,不是很尴尬。
这么一想着,也没那么好奇了,就随口丢了一句“那等他回家的时候我再问他吧”就把电话给挂了。
就丝毫没顾及坐在山诣青办公室沙发上的魏良在听到她最后这句话后在寂静的夜里是如何的疯狂凌乱,他脑袋忽然像是被人一棍子给打醒了一样,小眼瞪的铜铃大,看着手里被挂断的手机,头顶缓缓打出来五个字:回?家?的?时?候?
可老师的女朋友不是那次在寻城遇见的那个大美女吗?
如果他没记错,人自我介绍的时候说的是姓应吧?
可这个女生却姓柳。
跟老师不是一个姓,那肯定不是姐姐或者妹妹吧?
堂表兄妹?
他觉得也不可能。
听女孩子那么自然的说出“等他回家的时候”,明显是会经常住在一起的人。
谁家的堂表兄妹会经常住一起?
魏良:“……”
他面无表情把手里山诣青的手机放到桌子上。
上次就听寻城医院的那个医生说,应小姐只是回国待一段时间就会回美国的。
看来他这个老师,真的也只是个普通男人而已。
只是这瞬间,魏良就觉得老师——
让他好失望。
……
虽然也没休息多长时间,但魏良也确实没心情再继续睡了。
一是因为刚刚那个电话,二是因为身为老师的山诣青都还在实验室里尽心尽力,没道理他这个学生窝在老师办公室里“偷懒”吧。
他到门后的洗手池洗了把脸,拿了挂在门口的实验室白大褂儿穿上,又到了实验室。
魏良是山诣青去年被南城大学破格特评为副教授后正式收的第一个学生、也是唯一一个。
其实他也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学校施(苦)加(口)压(婆)力(心)让(劝)他好歹收一个学生,以山诣青的性子来讲,他宁可天天泡实验室里试验或手术台上做手术。
山诣青专业能力强,这是业界公认的事,懂行的人看看他发表的文章在各专业期刊上的影响因子就能知道,更别说他第一次依托学校申报课题,就能顺利拿到手里。
他们这个团队人不算多,是在山诣青被聘回国前按照他的要求组建起来的,课题方向就是《先天性心脏病形成、发展和干预的研究》。
最基础的,也是最重要的。
“先天性心脏病”是儿童最常见的一类心脏病,发病率在活产新生儿中占0.6%-1%,如果没有经过及时治疗,大约就会有至少三分之一的患儿会在出生后一年内因为各种并发症而离开这个他们还没来得及感受的世界。*
魏良的妹妹就属于这其中的三分之一。
因为亲身经历过自己的亲人,甚至是还没来得及成人的亲人因此而离开,更因为亲眼看到过自己的父母是如何悲恸的天天以泪洗面,所以当年魏良在高中毕业时就毫不犹豫的走上了这条学医路。
临床和科研他本以为是两条分叉路,可了解过山诣青之后,他才明白,这两个就是人的两条腿,左腿往前迈一步,右腿就必须得跟上,就像医学界耳熟能详的那句“在科研中发现问题,在临床中解决问题”。
山诣青虽然年轻,但名声在行业内很招人,比如他八年制临床医学在读期间就以第一人称发表了二十几篇文章在国内外专业期刊上,比如他在毕业前就能跟导师以第三作者身份一同编著专业书,比如在他还做主治的时候就因为“快而精”的手术能力而闻名业界,更比如四年前他去斯坦福读ph.d.都能进欧美先心病权威人物dor.gt的研究团队…
……
魏良当时也是抱着碰运气的心态给山诣青发的邮件,能收到回复被山诣青选到门下读博士,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反复确认了好几遍邮件里的名字又打电话过去确认才确定下来自己真的是那个幸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