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燕尔一顿:“四大美事?”
南宫雀舌洋洋得意地翘指抚脸,伸手,弯腰摸腿,再妖娆地抬起脚:“四大美事就是你们师姑脸美,手美,身段美,还有玉足之美,美的各有千秋,但师姑觉得还有待提升的空间,你们觉得师姑这身皮子还需要再打磨一番么?”
似怕人看不真切,作势,便要撩起衣服。
一个搔首弄姿的男人,这画面简直太美。
陆燕尔顿如风中凌乱。
楼君炎黑着脸,挥手制止了南宫雀舌的动作,咬牙切齿道:“南宫雀舌,你可以走了。”
“走?走哪儿去,人家可是你叫来的,怎么有了媳妇,就翻脸不认人,你可真跟你那好师父差不多,最会翻脸无情。”南宫雀舌不高兴了。
楼君炎:“……”
他又不是白叫南宫雀舌,还得给他收拾烂摊子,摆平那些仇敌,少不了出人出力出钱。
南宫雀舌撸胳膊挽袖,双手叉腰,阴气十足地吼道:“是不是师姑许久未调/教你,你小子飘得不知东南西北了。”
楼君炎眼眸瞬间幽沉了下来。
他轻轻推了推陆燕尔:“你离远些。
眼看两人就要杠起来,楼君炎可不是南宫雀舌的对手,陆燕尔赶紧挡在两人中间,笑眯眯地对南宫雀舌说道:
“师姑还没用晚膳吧,厨房里有饭菜,师姑莫不如先填饱了肚子才能与人畅聊。”
语罢,便扬声唤来翠珠:“赶紧给师姑多弄几道菜,再备上一些好酒,让师姑畅饮个痛快。”
不提还好,一提南宫雀舌真觉得肚子饿了,一路上同那毒狐狸精缠斗,可费了他不少劲儿。
翠珠抬眸看了一眼楼君炎,然后才带着南宫雀舌往厨房而去。
“总算是打发掉你这师姑了。”陆燕尔重重呼出一口气,旋即又眯了眯眼说,“我怎么感觉翠珠要小心翼翼地看你的脸色行事,我的话就这么没有威信?”
“你吃醋了。”楼君炎扬眉,“不过一个婢子而已!”
“吃醋?”陆燕尔张了张嘴,指着自己道,“我像是这么小气的人么?”
“一些时日不见,夫人的性子越发活波了些,为夫甚感欣慰!”楼君炎俯下身,与她平视,眼里眉梢溢满了愉悦。
他的鼻尖几乎贴在了脸上,炙热的气息萦绕,陆燕尔微微红了脸,全然不知自己早已被他带偏了。
不远处的厨房,南宫雀舌大快朵颐地啃着鸡腿,翠珠则拿着锅铲心不在焉地炒着菜,抬头便能从窗户看到楼君炎与陆燕尔夫妻情深的画面,再转头便是柳姝娘与温氏亲人团聚的温馨场面。
而她既没亲人,也没爱人。
“菜快糊了,人家咋个吃?”南宫雀舌捏着嗓子大叫,猛地打断了翠珠的愁思。
“对不起,我重新炒。”翠珠赶忙将糊了的菜倒掉,放油,重做了一份。
南宫雀舌本不是逞口腹的人,却也觉得这丫头做饭挺不错的,抬头便见这丫头盯着锅碗瓢盆出神,他翘了翘兰花指,抖了抖脸上厚重的脂粉:
“你喜欢……楼君炎那小子?”
“公子是主子,不能奢望。”翠珠面上没什么感情,心里却是自嘲一笑,这些年竟早已养成了卑躬屈膝的奴态。
不能奢望?那便是有意思了!
南宫雀舌摇晃着花枝招展的身体,心里跟明镜似的,幽幽地叹气道:“他对媳妇可宝贝着呢,你可别想不开。”
“不会。”
德清,李承颂就是前车之鉴,她不会去争夺无妄的人。
她的世界不只情爱,还有血海深仇。
柳姝娘趴在温氏肩上,将自己的委屈、悔恨和愁苦尽数宣泄,感受着阿娘对自己的爱护与包容,更是愧疚的无地自容。
良久,她才抬起红肿不堪的眸子,总算是哭够了。
温氏慈爱地看着她,温柔地替她擦了擦眼角的泪:“你阿爹,阿兄都很想你,我们是一家人,即使发生过争执,吵闹过,翻过脸,可我们始终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吵不散的亲人!你阿爹放心不下你,这三年出去找过你,却始终没有你和梁……那个人的下落!”
“他是北漠人,我也是离开了苗寨才知晓!”柳姝娘恨声道。
这个人完全没有北漠口音,怕是为了接近苗寨的女蛊师专门学习了中原口音,若非跟着他去了北漠,她以为他就是大晋人士呢。
可见,他替李承颂做事,真是尽心尽力,煞费苦心。
“难怪!”温氏叹了口气,并未深纠她与梁鸿之间的纠葛,只说:“我们苗族人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他既负了你,身上的情蛊发作必会让他生不如死。”
柳姝娘默了默,并未答话。
温氏一愣:“你没给他种情蛊?”
柳姝娘没说话。
她太自信,自信到不屑用情蛊去控制人的感情。
温氏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欺负了她女儿岂有全身而退的道理,当即便道:“他在哪里?”
温氏身温家的传承人,当年与温解语的阿爹青梅竹马,感情甚笃,就是这样,她都下了情蛊。
果然是少女心性,心高气傲,如此便能轻信男人的感情,男人爱你时,自能与你恩爱缱绻,可他不爱时,便能像甩烂泥一样甩开你。
“阿娘,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情,阿娘你不要插手。”柳姝娘拉住温氏的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