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真的有了孩子,是你和我的。”
她虽不知如何做个好娘亲,但从知道孩子在肚子的那一刻起,她便要开始努力学习,学习如何做个合格的娘亲?
蓦地,整个人被他圈禁在怀里,抱着她的双臂寸寸收紧,他就那么用力地拥着她,仿若抱着此生最贵重的珍宝,漆黑的眼眸深深合上,将唇抵在她眉心:
“燕尔,你竟让我如此快乐,如此快乐。”
心,仿佛飘上了云端,快活似神仙,也约莫如此。
陆燕尔心潮澎湃,舒服地躺在楼君炎怀里,感觉人世间最美丽的事情就是——
此时此刻,此景此人!
因着陆燕尔怀孕,整个楼家小院都沸腾了起来,楼君炎甚至亲自将所有仆人丫鬟耳提面命了一番,厨房更是重点关注对象,按照大夫的叮嘱制作了三餐膳食,荤素搭配,严格控制陆燕尔食用的份量。
既要保证母子获得足够的营养,又不能让胎儿长得过大,以免生产时受累。
这个量还真不好把握。
但陆燕尔明显地察觉到,每日所吃的饭菜明显比以前少了,零嘴儿也被楼君炎没收了许多,饭量骤然减少,肚子仍旧一马平川,她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如何,但她知道自己肚子很……
饿!
衣来张手,饭来张嘴,过起了皇后般的生活,动则一步都有小丫鬟寸步不离地跟着她,让她回床上静养。
养着便养着,可她饿呀。
呕吐的症状稍有减轻,随之而来便是暴涨的食欲。
“晚晴,去催催厨房的饭菜做好了没?做好了,就给我端过来!”陆燕尔神情恹恹的,有气无力地说道。
“少夫人,你不是半个时辰前才吃了午膳?”
晚晴诧异,可看着陆燕尔似乎真饿极的样子,本来平日正餐前后零嘴儿就吃的多,却突然被硬生生减半,哪儿受得了,心有不忍,便遂了她的意,“少夫人,你等等,我去厨房给你端一碗瘦肉青菜粥。”
陆燕尔立时来了精神,点头如捣蒜:“去去,快去。”
喝了碗粥,才觉得整个人活过来了,饿肚子的感觉真不痛快。
豪情万丈地娇吼:“我明日要加饭。”
晚晴巴巴地望着陆燕尔,满脸写满了拒绝:“少夫人,可能不行。公子说你要少吃,说是为了你好,就不能让你多吃。”
“他是紧张的过了头,凡事过犹不及。”陆燕尔眨巴了一下嘴巴,说。
楼君炎真的太紧张了,前所未有的紧张,比她这个怀着身子的人还要紧张,生怕她磕着碰着,又怕她吃太多导致难产,心里的弦始终绷得紧紧的,不得松懈片刻。
她享受他的宠溺与担忧,太过,这些却变成了压力。
好几日半夜醒来,她都发现楼君炎辗转难眠,长身玉立,一动不动地站在窗前,修长的手指放在窗棂上,一下一下沉重地敲打着,诡谲若狐的凤眸深深地凝视着漆黑的夜空,眉宇间带着一抹凝色。
清隽挺拔的背影,墨色长发肆意舞动,若是月光破云而光,稀薄的光亮倾泄在他身上,宛若一幅泼墨画,煞是好看。
她都看得入了神,忘记睡觉。
但倒底架不住庄周的召唤,坚持不了多久,便会去梦蝶了。
再次醒来时,她却是窝在他怀里。
所有的抗议到了嘴边,可看着他微微乌青的黑眼圈,想着他还要上朝为诸多公务烦忧,囫囵两口,话又被她吞了回去。
这日,楼君炎如往常那般出门后,吃过早饭,陆燕尔四肢摊开,五谷不勤地躺在床上,有些无聊地望着头顶上的帷幔,眼珠微微转了转,屋子里似乎没有丫鬟伺候,伸手从床底下摸出了一把事先藏好的酥脆花生米。
一颗一颗地往嘴里塞,嚼的咯嘣响。
很脆,很香。
吃的津津有味,小眼神却像是做贼似的,时不时瞥向外面。
一把脆酥花生米吃了将近一半,隐约瞥见那抹熟悉而挺拔的身影阔步走了进来,手忙脚乱之下,直接将剩下的花生米扔进了床板底下。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心虚?
楼君炎眸光鹰隼,自然进屋就看到她的小动作,圆圆的花生米甚至滚到了他脚尖,神情微微一僵。
“夫君,你怎么回来的这般早?”感觉出门没多久,就回来了呢。
“昨日写的一份公文忘在了府上。”楼君炎眉梢一挑,解释了一句。
陆燕尔挥手,催促着他:“夫君拿上公文,快去忙公务吧。”
楼君炎的视线落在她脸上片刻,而后又神色古怪地盯着那颗花生米,皱起了眉头,忽然开口道:
“你很饿?”
不应该啊。
他请教过大夫,又专门打探了朝中不少的同僚,他们家中或有怀过孕的妻子,或有正在怀孕的儿媳人怀孕初期,胃口奇差,吃啥吐啥,喝口水都要吐上半天。
饭量锐减。
可他想着陆燕尔平时就喜欢吃各种零嘴儿,饭食也吃得多,便只减少了一半,她最近也吐过好几回,应该是够的啊。
就怕她不节制,一不小心吃多了,胎儿长太大,他找谁哭去?
陆燕尔愣了愣,心虚地咬了咬手指,心里微微窃喜,既然夫君主动提出这个关于‘饿不饿’的问题,正好迎难而上,让他加餐加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