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黑影自树上落下,不满道:“少夫人被抓走了,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你方才为何拦着我,白白错失了救人的最佳时机?”
曲流觞伸指止了小五的血,又将小五打晕,才不疾不徐地说道:“这些人的功夫是军中的路数,至少说明他们参过军,至于指使者是谁,不太好分辨。而冷枫你是武林高手,也是死士,楼君炎在朝为官,家中却豢养死士,不就等同于谋反么?何况,他刚入朝堂,提前暴露了背后隐藏的势力,岂不是置他于危险境地?”
冷枫:“你刚才又在做什么?”
“我不过试探!”曲流觞扇了扇风,理直气壮道:“何况,我又没有使用任何内力。我一表人才,完美演绎了风流才子的形象,他们顶多误以为我是楼君炎的好友而已。”
冷枫嘴角微微抽搐。
好友与死士,的确千差万别。
曲流觞又道:“你的追踪术天下无敌,陆燕尔的行踪便交给你了,我先看看楼家这些下人是个什么情况?”
可是,曲流觞低估了楼君炎对陆燕尔的重视,又低估了敌人的凶残,更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差点就让陆燕尔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对比一个不太熟悉的陆燕尔,曲流觞更在意的是楼君炎,是他们共同建立的风雨楼。
陆燕尔是被一盆冷水泼醒的。
此刻,她被反剪双手捆缚着,躺在一处金碧辉煌的屋子里,香烟冉冉,屋子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床榻,轻纱帷幔,女子的浪/叫声以及男子喘息的声音,不绝于耳。
不对。
不只一个男子,而是好几个。
一个女子同好几个男子……
陆燕尔不敢想,更不敢看,方才匆匆一瞥,只看见一具曼妙生姿的胴/体,女子的面容不甚清晰,但她隐约能猜出里面的女子是谁。
她低垂着眸眼,想要捂住耳朵不去听那些靡靡之音,无奈两只手被绑住,只得闭上眼睛,一遍遍在心里默念着清心咒、大悲咒、阿弥陀佛之类的。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动静终于停了。
陆燕尔依旧不敢睁眼,怕看到不好的画面长针眼,她感觉自己下颚被人抬了起来。
“睁眼。”
陆燕尔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是她呀。
可自己除了那日在街上碰见过德清长公主,虽说言语些许有点冲撞,可远没到德清长公主挟私报复的地步吧。
下颚的力道越来越大,涂满丹蔻的指甲甚至刮过她的肌肤,陆燕尔颤巍巍地睁眼,只一眼,便羞恼地低下头。
德清长公主竟然披着一缕轻纱就下榻了,又薄又透,里面的曲线一览无余,不该看的都能看见。
就算她是女人,可也没有欣赏其他女人身体的怪癖。
“楼夫人,你与本公主同为女人,害什么羞!”德清长公主的手缓缓移至陆燕尔的脸颊,阴森森地喟叹道,“瞧瞧,这张小脸蛋长得真俏,我见犹怜,本公主身为女人,都不禁心生怜惜。”
嘴上虽是这样说着,可手上的动作却不轻。
陆燕尔默默忍耐着。
见她不吭声也不求饶,德清长公主哼了声:“楼夫人觉得本公主这张脸如何?”
德清长公主美则美矣,却因其性子古怪乖张,又沉迷于男色,这份美丽就像是年久失修的华丽宫殿,美的太过沧桑感。
不似二八小姑娘的那种纯粹单纯之美。
陆燕尔默了默,只吐出一个字:“美。”
德清长公主追问:“如何美法?”
“如最醇厚的烈酒,越放越香,越品越香!”
完美的避开了年龄的问题。
“比之你呢?”
陆燕尔滞了滞。
一个十六岁,一个几近三十岁,这两种年纪的女子有可比性吗?
德清长公主为何要执着于这个问题?三岁稚子都不会有此一问。
“民妇相貌粗陋,怎么能与长公主相提并论?民妇不过如兔丝花一般,风吹即散,雨打便凋零,经不起时间的验证,而长公主却不一样,长公主如傲雪而生的冬梅,越是寒冷之际,越是香飘百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美丽愈发醇浓!”
陆燕尔面不改色,毫不犹豫便示弱、吹捧。
以傲骨而生的梅花比喻长公主,简直有损梅花之嫌啊。
梅花是高节的。
而德清长公主却是浪/荡的。
可跟一个暴躁乖戾的长公主是没有任何道理可讲的。
德清长公主咯咯笑了起来:“楼夫人,你可真是伶牙俐齿,小嘴儿甜的让本公主都不忍下手了。”
下手?下什么手?
陆燕尔心里惊惧,面上却不显:“民妇向来嘴笨,皆是一番肺腑之言,实话实说。以长公主之姿,天下读书人,世家贵公子都是倾心您这样的。”
德清长公主挑了挑眉,意味不明地看向陆燕尔:“你说天下读书人也喜欢本公主这样的,可是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