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燕尔呐呐的,好半天没反应过来,虚心请教:“什么意思啊?账面上消失的银子全都被夫君给吃了?”
楼君炎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眼中意味不明,半真半假道:“爹娘给的银子不够开销,便偷偷挪用了铺面上的银子,夫人不会在爹娘面前揭露为夫吧?”
他俯身,近距离地凝着她的双眸,口吻戏谑而微热,唇角那抹潋滟风华的笑更是教陆燕尔失了神。
陆燕尔呆愣愣的,混沌的脑子糊成一团浆糊,好半天,才红着脸说:“夫君缺银子使,作甚舍近求远,挪的是京城铺面的银子?”
楼君炎卷起账册,轻敲了一下她的脑门,低低笑着:“你傻啊!若为夫挪用江州那些铺子的银子,爹娘不就早察觉了吗?”
好像也对哦。
等等,她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陆燕尔挺直身子,抬眸,笑盈盈地问道:“夫君要这么多银子作何用?”
楼君炎懒洋洋地看着她,反问:“夫人,今日做什么了?”
陆燕尔不作他想,弯了弯眉:“我去准备御寒的冬衣了,已经帮夫君选好了,但我没帮夫君买,烦请夫君明日从国子监回来时,自行去如意阁将衣服买回来吧?”
深知银子花在楼君炎身上,无甚效果,陆燕尔便只是帮楼君炎将衣物挑选好了,告诉如意阁掌柜,明日自会有人来付账,那掌柜本就奇怪她为何不一并付下,但念及陆燕尔一会儿的功夫便在店里花费了数万两银子,便只得将疑惑压下。
楼君炎点头应下,眯起眼睛,又问:“夫人今日花了多少银子?”
五根手指缓缓升起,指尖白嫩细腻。
楼君炎晃神,呼吸一滞,带着略微的鼻音:“五万两?”
“嗯。”陆燕尔不好意思地点点头,“你的衣物没有这么多,男子的衣裳比女子的要便宜许多。”
楼君炎谩笑,微凉的指尖落到她殷红的唇上,声音喑哑撩/人:“夫人一日便花去四万两,为夫挪用四五十万两子,只不过够夫人买几次衣服而已,这算多吗?”
他轻轻地摩挲着她的唇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是……不多。”
陆燕尔瞳孔微微放大,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怔怔然地动了动唇,一呼一吸,皆喷洒在他略带薄茧的指腹,酥酥麻麻的,勾的人心痒难耐。
楼君炎眸光诡谲,眸底掠过一抹异样,似燃烧着一种欲/望。
他的指腹不经意用了些力,压得那一片朱唇红艳水润,绽放着最极致的美。
陆燕尔抿了抿唇,微微将身子往后仰去,尽量避让开他的碰触,软声道:“夫君。”
“不喜欢?”楼君炎的指尖微微蜷曲,似是对她的抗拒略带不满。
陆燕尔低眸,伸手摸了摸唇,声音很轻很飘忽:“没有,只是有些不习惯。”
粗粝指腹间的摩挲,便能轻易撩的她心猿意马,不辨东西。
下一刻,他忽然俯身勾住她的后颈,直接将她拉向自己,陆燕尔抬眸之间,湿糯的吻不期而至,不同于以往几次的温柔缱绻,反而带了不容抗拒的掠夺和霸道。
呼吸变得格外急促。
良久,他才稍稍松开她,禁锢着她的手掌缓缓从后颈移到她的后脑勺,让她的额头抵着他的额头,他的鼻尖抵着她的鼻尖。
陆燕尔唇微微颤抖,长睫微垂,竟不敢去瞧他脸上的神情,眼影之下只看得到他薄削的唇。
而楼君炎似乎极为享受这种近距离的接触,低沉的嗓音异常沙哑,一字字道:“夫人开春之后,便要满十六了?”
陆燕尔垂首,整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低声道:“确实,七月中旬便虚岁十六。”
楼君炎将她按在自己怀里,唇角飞扬,眸中的光明暗不一:“为夫可能饿不了多久了?”
饿?
陆燕尔瞳孔微微缩紧,紧张兮兮地轻咬着指尖,脸红心热,好像真的等不了多久,静静地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她忽然不合时宜地,支支吾吾说道:
“夫君,我们家的酒楼好像也被无良掌柜给卖了,现在成了、成了、成了青楼。”
楼君炎没好气地抬起她的下巴,似怒非怒道:“不解风情!”
陆燕尔讪讪的,看了看他,又垂下了脑袋,像个鹌鹑一样缩进自己的壳子里。
楼君炎不免看的好笑,问:“哪家酒楼?”
陆燕尔眼眸一亮,从账册底下抽出一张地契,递给他:“就是这个地方。”
楼君炎收了地契,面不改色地直接纳入怀里,闷声道:“卖了就卖了,那无良掌柜也卖了没多少银子,为夫早就从青楼老板那儿坑回来了。”
“啊?”陆燕尔惊讶不已。
“啊什么啊,为夫缺银子用,见那青楼老板生意做的甚好,便让他给我支付了五万两现银,我便承诺将地契交给他,要不然我就派人将他的青楼收回来。”楼君炎薄唇轻勾。
陆燕尔总感觉哪儿不对劲,张了张嘴:“那这个酒楼,不对,青楼……就这样算了。”
“这事儿,你别管了。”楼君炎幽邃的黑眸闪着不为人知的光,看着陆燕尔笑,“那两家铺子爹娘既然交给你打理,以后自然全权由你负责,没有你的允许,我日后不会随意支取铺面的银子,但前几年的账就一笔勾销了。”
“哦,听夫君的。”
陆燕尔乖乖地应道,抬手揉了揉鼻子,怎么感觉自己瞎忙了一通。
从婆母的信中可以看出,他们确实不知道京城的铺面有问题,楼君炎是他们的儿子,日后楼家的一切皆是他的,他用点银子没必要偷偷摸摸的吧。
而且,那家酒楼、青楼……哎呀,想不明白了。
陆燕尔又默默地心中算了一遍,自己一天花了五万两,楼君炎每年用个几十万两,好像也挺正常的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