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哀嚎着:“亲事退都退了,你这又是发什么疯!”
陆秉坤怒气冲天,将门拍的砰砰响:“我们陆家的脸都被这个不孝女丢光了,你知道我这趟江州之行有多丢人不,那顾侯爷说我们陆家女儿何时与贤婿成亲,贤婿都没了,成什么亲,我脸都臊得慌,她还给我整出什么血溅婚堂,你知不知道,她陆燕尔都已经被编成了戏本子,满江州的戏台子都在唱!”
陆燕尔捂着嘴躲在门后,白净的脸早已变成土色。
早知会有怎样的后果,可她还是揪心的很,现在的她,在好人家眼里恐怕就是一滩烂泥。
估计,不会有人和她议亲了。
☆、第10章 贤婿以财聘娶
王玉兰本是陆秉坤胞妹的女儿,经常到陆家蹭吃蹭喝,自小就与陆燕尔各种不对付,见不得陆燕尔被父母娇生惯养着,居然还好命的跟侯府定了亲,而自己却被重男轻女的父母动辄打骂,嫁娶困难。
听闻陆燕尔败坏了名节,而自己又好不容易找了个好婆家,少不得来耀武扬威一番。
王玉兰得意地昂着下巴,一副又炫耀又施舍的口吻:“不过姐姐嫁的还算好,你要是嫁不出去,我夫君家里是做生意的,人脉广,到时就勉为其难帮你相看相看。”
陆燕尔继续练字,充耳不闻。
王玉兰继续嘲讽道:“唉,谁叫你命不好呢,就你这样的倒霉蛋,谁敢要你!说不定人家侯爷早就想退亲,正愁找不到借口,你自己就送上门了,啧啧啧,还不要脸地跟人私定终生,你那个野男人在哪儿,怎么不来八抬大轿娶你呢?”
陆燕尔没吭声,不吝一个眼神。
“你莫不是聋了?”
王玉兰伸手进来,一掌挥落砚台,浓稠的黑墨立时泼满宣纸,溅到陆燕尔纯白的裙踞,晕染开一大片。
陆燕尔搁下手中笔毫,冷冷地看着故意找茬的王玉兰:“什么天生倒霉命,灾星现世,不都是拜堂姐所赐么?”
陆燕尔其实并非像谣传那般事事倒霉,只不过她出生在阴年阴月阴时,人们本就忌讳这太过阴弱的生辰八字,又加上王玉兰刻意散布,夸大其词,三人成虎,假的也变成真的了。
只是,她没想到王玉兰在五岁时,就能如此卑鄙?
王玉兰不屑道:“这还不是怪你自己不会挑个好时辰出生?”
陆燕尔转身,重新取了一方新墨,细细研磨,微微弯唇:“堂姐的命倒是好,忘了恭喜堂姐,即将嫁得如意郎君!”
话音刚落下,细白的手一扬,墨水尽数泼向王玉兰满是脂粉的脸。
“可恶!扫把星!”王玉兰气的七窍生烟。
陆燕尔慢悠悠地将剩下的那点儿墨水也泼了过去,半点不浪费,笑弯了眼:“堂姐,没听说过一句话么,宁做寒门妻,不做高门妾,你所嫁之人也不算高门吧?”
不过是给邻县的一个乡绅老爷做妾,陆燕尔真的不明白,王玉兰怎好意思出来显摆?
王玉兰气的想要来抓扯陆燕尔,可奈何眼睛被墨水糊的睁不开,扑腾了几下,撂下狠话:“陆燕尔,你给我等着,总有你求我的时候!”
陆燕尔讥笑了两声:“慢走,不送。”
“小姐,小姐,好消息,有人来提亲了!”晚晴提着烧水壶,一边跑,一边喊着。
什么?
王玉兰震的停下来,不急着回去洗脸了。
晚晴本来被郑氏罚到厨房做粗使丫头,一听到提亲的消息,麻溜地跑过来,烧水壶都忘了放,就为了告诉陆燕尔这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陆燕尔却顿生警惕:“是谁?”
谁会在她声名狼藉时来提亲,别是个歪瓜裂枣娶不到妻的人家?
晚晴喘了一口气,才道:“听说那媒婆是江州来的,好像是……,对了,是替江州首富楼家的公子来说亲。”
江州首富?
王玉兰闻言几乎就要晕倒,刚才说过的话像是寒冬腊月的冷刀子哗哗往她脸上戳,竟然是江州首富的儿子,而江州是仅次于京城最繁华的城池。
陆燕尔岂不是嫁的比她好?
王玉兰似乎看到了泼天的金银财宝砸在了陆燕尔头上,嫉妒的不行,那楼家是不是瞎了眼?
而陆燕尔同样震的说不出话来,呆愣当场,半晌,才有气无力地问道:“哪个楼家?”
应该,不可能是未来会出个首辅的那个楼家吧。
晚晴摇摇头:“不太清楚,奴婢再去前院打听打听。”
陆家前院堆满了十几个箱子,装的皆是金银珠宝绫罗锦缎,还有一些陆秉坤夫妇没见过的宝物,此刻的院子显得异常拥挤,除了满当当的箱子,还站满了护送聘礼的镖师。
陆秉坤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有一种这不是自家院子的错觉,上次崇德侯府下聘时也没这么多,可这次……
连下聘的人都没搞清楚,应该说,完全懵了。
什么情况?
竟有人将说亲和下聘同时进行!
郑氏也受到了莫大的惊吓,咋舌地看着院子里琳琅满目的财物,自己的嫁妆以及为女儿准备的嫁妆,还不抵不上人家一个箱子。
那穿着喜气洋洋的胖媒婆,笑开了花儿:“知县大人,令千金真真是个有福气的人儿,楼家老爷说了,若你们陆家没意见,就将婚期一并定下了。”
陆秉坤皱眉:“这么急?那楼家莫不是有什么不可说的隐情?”
郑氏也问:“那楼公子可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