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李谷老怀大慰,他这一生最大的收获就是安忆情。
火车站,人潮攒动,人来人往。
安忆情站在大厅里,眯起眼睛看着出口处,额头全是热汗,酷暑难消。
叶阑墨递了一个雪糕过来,“赶紧吃。”
安忆情擦了擦汗,咬了一口雪糕,冰冰凉凉的,感觉舒服多了。
“这天好热,要是空调能普及就好了。”
现在的空调造价太贵,只在一些高档场所装上了,并不普及。
叶阑墨怔了怔,“我国目前开发了水力平衡阀,但大部分都运用到工程中,是商用,造价高,技术也远远跟不上国际水准,普及并不现实,不过,如果你想要的话,我研究一下。”
安忆情有些懵逼,“你不是学土木工程的吗?还懂这个?”
其实,她并不知道这两者之间的联系。
隔行如隔山。
叶阑墨觉得她不管什么时候都美美的,哪怕流汗的样子也格外水灵,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我还获得了数学系和物理系的学士学位。”
安忆情默然了,大佬就是大佬。
等了一会儿,终于等来了那一家人,李淮南的前妻,和他们的三个孩子。
一个年轻男人背着妇人,后面跟着一个拎着大包小包的女的,一男的用扁担挑着行李,一行人风尘仆仆,满面风霜,脏兮兮的。
安忆情对着照片看了一会儿,主动迎上去,“是李淮南的前妻贾红梅同志吗?”
伏在大儿子肩头的妇人瘦的皮包骨头,憔悴不堪,气色很差。
她勉强挤出脑袋,面容沧桑极了,“是我,您是?”
她神色怯生生的,像闯入大城市的小动物。
安忆情的视线扫向其他三个人,两男一女,个个神色麻木,面色苍白,都长的很朴实。
“李淮南是我不成器的小舅,我叫安忆情。”
李东来愣住了,四处张望,隐隐有一丝期待,“我爸呢?他没来?”
其他人都眼巴巴的看着她,渴望而又隐忍。
安忆情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这些年过的不如意。
李淮南说是给抚养费,也不知给了多少。
就算给了抚养费,一个女人拉扯三个孩子长大,很辛苦的。
“很遗憾,他不欢迎你们来,也不愿意给予一点点帮忙,将求助信直接扔给了他爸,也就是李谷老先生。”
她快人快语,一句话就断了他们的期盼,将血淋淋的真实揭露出来。
能抛妻弃子的狗男人,还指望他良心发现?
“李谷老先生上了年纪,身体不好,只好委托我处理此事,跟我走吧。”
她公事公办,快刀斩乱麻。
李东来母子四个面面相视,茫然不已,内心越发的惶恐。
这个女孩子可信吗?
“等一下,你是说,你是我们的表妹?”
安忆情跟他们第一次见面,本来就没有感情,她又没有一颗圣母心。
“我今年二十岁,如果你们比我年纪大的话,可以叫我表妹,但我更喜欢别人叫我的名字。”
她容貌倾城,气质出众,身上有一种强大的气场,让人信任的同时,也让人自卑。
李东来作为长子,是当家作主的人,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安……安忆情,这么大热的天,您肯跑一趟,我们都很感激……”
他用的是敬语,亲爹都不肯帮你,别人帮你是情分,不帮你是本分。
安忆情对他的印象不错,又热的扛不住了。“别客气,外面太热,先上车吧。”
叶阑墨开的是一辆七人坐车子,安忆情安排四人坐在后座,行李也能放得下。
四人手足无措,神情紧绷,忐忑不安极了,视线都不敢乱瞟。
其他人都不敢吭声,李东来强忍着惧意问道,“您带我们去哪里?”
安忆情回头看了一眼,“先去旅店安顿下来,休息一会儿,带你们去医院,带了相应的诊断报告吧?”
李东来急着去翻包,“带了,都带了。”
一不小心,包就翻了,里面的东西全倒出来了,急的李东来满头大汗。
安忆情看在眼里,轻声安抚,“不用紧张,我二哥是学医的,他认识很多好医生,到医院给贾红梅同志做个全身检查,如果有什么问题,安排一个专家会诊。”
她声音清冷,语气淡淡的的,但让一家人心里热乎乎的,初到陌生地方的不安也有所缓解。
不知怎么的,李东来眼眶一热,压抑多年的委屈涌上心头,两颗豆大的眼泪滚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