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照安烧得没什么精神,眼睛半睁不睁,迷迷瞪瞪地说了很多。
周广陵就记得她说他是班里倒数几名的学生,心里羡慕好孩子,努力学习一阵,一旦发现收效甚微便很快放弃,认为自己既然倒数,就应该有个坏学生的样子,变本加厉地叛逆。
这话让他想起从T国赶回来那天,她好像说过,他自卑。大概和她的比喻是差不多的意思。
低头看了看抵在怀里的人,他有些可笑地想着,或许她的眼睛和耳朵更靠近他的胸口,所以更容易看清那颗心。背后骤然冒了层汗,不知道被看清是好还是不好。他像蓝胡子,不想让人打开隐藏秘密的门,却交出了钥匙。恐惧又期待,期待又恐惧。
她呼吸安静下来,胳膊屈在身前,弯起的手指偶尔轻微颤动,碰上他的腰腹。
看来是真的睡着了。
等了好一会儿,他觉得她已经睡熟,想向后撤一撤身子,但胳膊被她的脑袋压着抽不出来。他伸出另一条胳膊摸过手机一瞧,时间接近凌晨五点。看来这个夜晚没的可睡。
就这样,他闭着眼睛想事,想几分钟看一看时间,每过一个小时就去摸摸王照安的额头。她闷在被子里睡觉,到了七点钟已经出了满头的汗。他放下心来,重新戴上耳塞准备眯一个小时。
他浅浅地做了个梦,仿佛在T国的小镇看见王照安拿了一小盆连着碎肉的骨头喂街头的流浪狗。
手机铃声打碎梦境,他皱着眉睁了睁眼,拍拍怀里的人。
“你大姨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