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强忍住那股愤怒的冲动,从鼻子里哼出一句话:“说实话!”
“我要卖掉!”
赵倩倩也十分的干脆,直接就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卖掉?你现在缺钱花?”
严宽有些不理解赵倩倩的想法,开口问道。
赵倩倩点了点头,然后很认真的说道:“再过几天就是皇祖母的寿诞了,我的钱都被你保存在了钱庄那里,现在又遇到了战事,根本就拿不出来。
所以,我只能趁着京都城宅邸价格上涨的这个机会,把自己的公主府卖掉,然后给皇祖母挑一个不错的礼物。”
听到这话,严宽恍然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啊!
也不知道为什么,严宽听了赵倩倩的解释之后,心头忽然多出几分愧疚。
说到底,都是因为自己,赵倩倩才会没有钱花,只不过,要是这个时候把宅邸卖了,那岂不是就等于是在战争期间做了间谍吗?
严宽托着下巴沉吟了片刻,然后说道:“你要是缺钱花的话,我可以借你一些……”
赵倩倩极为不屑的撇了撇嘴,直接就揭了严宽的老底:“你的钱都用来买宅邸了,手里还能剩下多少?”
“……”
这话虽然不中听,但是也没错。
严宽想了想,觉得赵倩倩说的也没错,自己手里剩下的那些钱,对于赵倩倩来说还真不算什么。
只要过了这段时间,自己把手偶李的房契地契都给卖出去,把德彪钱庄的空缺补上,这些钱都是九牛一毛。
“行,那你去小三子那里拿房契地契吧,不过我提醒你啊,只能卖你自己的!”
赵倩倩听到这话,却是没好气的白了严宽一眼,嘟囔道“真不知道你还留着那么多房契地契干什么?难道那房契地契的价格还会上涨吗?”
在赵倩倩和淮安王府管事——或者说绝大部分的京都城人眼中,京都城宅邸的价格最高也就这么高了,绝对不会再上涨了。
战事发生了之后,宅邸这种不能随身带走,还说没就没了的东西,真正价值可能还不如一幅字画。
古董字画还能戴在身上逃离京都城,可是那宅邸却是死物,动也动不了,带也带不走。
要是等到叛军或者是草原蛮子打到京都城,把那些宅邸一把火烧了之后,那就什么都没了。
没错,西南那边儿的确是大获全胜,但是北边草原那边儿还是没有动静。
这朝廷的军队到底是可以赢还是会输,这事儿谁都说不准。
京都城里那些个手里拿着真金白银的商人们重利轻义,他们不会出手的。
这京都城宅邸的价格顶天了也就是没有开战之前的价格,再高那也是没可能的。
虽说如此,严宽手里的这些房契地契要是现在全部卖出去,那也可以赚不少。
原本二十万两银子买了那么多的房契地契,要是这个时候卖出去,最少也可以翻一番。
这样暴利的事情,即便是皇帝陛下,怕是都不敢去设想。
就这么好的机会,严宽还是不愿意出售,所有人都想不明白他到底在等什么。
严宽面对这些人的质疑的时候,只是保持沉默,根本就懒得解释。
包括赵倩倩刚刚说的那些话,严宽只当是没听到,笑吟吟的目送赵倩倩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随后,他继续躺下来喝自己的茶水,手里拿着三味书屋的书籍阅读。
暖气一刻不停的散发着热气,慧儿站在严宽的身后,正在轻轻的为他揉捏肩膀。
这样的生活才是严宽一直以来追求的生活,怎一个舒服了得!
美好的时间总是短暂的,在严宽无所事事,每天吃喝玩乐的过程中,一个月的时间过去。
秋天总算是彻底的过去了,崭新登场的是严寒的冬天。
京都城的冬天虽然没有北边那样的彻骨寒冷,但是相比较起来江南来那个到的气候,还是要冷冽了许多。
被的暂且不说,就说窗外那时刻不停的呼啸被封,每一个夜晚都不知道会有多少的气概和流民被活活冻死。
可是别的地方寒冷无比,在某个宅院之中,却是比春天还要舒服。
这宅院里的温度没有受到外边儿寒风的影响,温暖到在房间里睡觉都不需要盖棉被。
几百个人聚集在一起,他们大声的叫嚷着,推搡着,口鼻之中呼出的热气肉眼可见,不断的顺着空气向上蔓延,即便是冷冽的寒风都吹不散。
“还有没有要出售房契地契的?要是有的话,我多出一百两银子!”
“哎,昨天这个时候,我看那里还有七八个牌子挂着,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一个都没了?
京都城虽然有钱多,但是也不至于那么快就把那般豪华的宅邸买下来吧?”
“对呀,我说,你们牙行该不会是把牌子给藏了起来吧?”
“别挤别挤,我的老腰啊……你挤也没用啊,里边儿的宅院都没逛了,没看到牌子都被摘下去了吗?”
牙行的掌柜看着面前摩肩接踵,简直比年前的菜市场都要热闹的人群,额头上都渗出了汗水。
就在五天前,西南那边儿传回来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当代黔国公朴安燕,现如今应该称呼为叛贼守灵朴安燕,在某个夜晚,他遣散了所有的麾下士兵,让他们解甲归田。
除此之外,他还亲手斩了府上的四名将军和自己的三个亲生儿子,带着他们的项上人头,背上荆条,从西南出发,三步一跪五步一扣的前往京都城向皇帝陛下请罪。
北边的科尔沁部落听说淮安王仅仅用了一万精兵就把朴安燕十几万大军打的丢盔弃甲,不等朝廷的大军感到,自己就吓得放了所有已经攻占了的部落,就连那些好不容易才抢来的牛马和奴隶都不要了,夹着尾巴灰溜溜的滚回了自己的地盘儿,再也不敢跟朝廷龇牙咧嘴。
朝廷的军队才刚刚准备好整装待发,还没等他们踏上北边草原的地面,他们就已经赢了这场战争。
胜利来的太过突然,敌人投降的太过果决,京都城的百姓听到这些消息之火,全部都是一脸的难以置信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