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传来世子的讨饶声,丁野忍不住想伸手去推门,被浮乔一把拽了回来。他挣扎两下道:“浮乔,你不担心世子被打死?”
浮乔面部表情:“担心什么?你哪次见世子不是好手好脚的。”世子妃是能力拔千斤把刺客打飞出去的,她要真动手世子能好?
以世子的功夫要躲也不难,但世子宁愿挨打……
这属于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吧。
他们瞎操什么心。
半个时辰后,薛如意领着嘴角有可疑淤青的王晏之翻墙去了隔壁。隔壁正厅还亮着灯火,薛家四口人正好围成一桌在摸一个个长方形的木块。
瞧见他和如意来很是高兴,薛大直接起身,非常热情的把他摁坐在桌前:“晏之来的正好,陪阿爹阿娘他们打牌。”
之前在青州如意楼瞧见过他们打牌,但那牌是纸做的,有‘红桃a’、‘黑桃k’,这木敦敦是什么‘牌’。
王晏之不懂,拘束的被摁在桌前,迟疑的问:“能问一下这是什么牌吗?”
薛忠山:“这是麻将。”
王晏之:“可我不懂,要不还是让如意来吧?”
薛如意瞪他:“让你玩就玩,不然下次不带你。”
王晏之老实了。
薛二直白道:“不懂才好吗?带银子没,输了要给银子的。”
王晏之秒懂:这是让他送银子?
“带了。”他摸出一大把银票往桌上一放。
自从上次带如意出去忘了带银子,他就习惯随身放一些银票。
薛家人满意了,开始来回摸麻将。王晏之疑惑,他们不是过来商量二叔的事,为什么搁在这玩这玩意?
王晏之懵懵然跟着洗牌、起牌、摸牌放炮,连放了三把穿心炮后他终于总结出了规律,开始会算牌了。但是二哥的子不能吃、岳母的子不能碰、老丈人的牌不能胡,看一圈下来他只能输。
薛如意站在他身后看的着急:心说这人一肚子坏水,怎么打牌这么笨?
输光最后一张银票的王晏之终于松了口气,薛父笑呵呵的把银票往兜里揣:“欢迎下次再来玩呐。”
王晏之眼角抽了抽:“侯府家训不能赌。”
薛忠山依旧笑眯眯:“你这孩子一家人怎么能叫赌,这叫适当娱乐。”
“老大老二把桌子收拾一下,娱乐完我们要商量正事。”
薛大薛二动作麻利的把桌子收拾干净,一家人拖凳子围着桌子坐下后,周梦洁才问:“刚才听你那里吵吵嚷嚷的,怎么回事?”
薛如意把方才听到的事说了一遍,才忧心的问:“阿娘我们会会不会打草惊蛇了?”
薛大道:“他们肯定是有所怀疑,不然不会去你们院子查看。”
在麻将桌上憋了一口气的王晏之,终于能说话了:“打草惊蛇不一定是坏事,至少蛇会出来。”
周梦洁点头:“按照王修德所说,他只放了寒毒,晏之体内除了寒毒,还有其他的毒素。这毒应该是与寒毒相辅相成,才达到这种效果。”
王晏之拧眉:“您的意思是有人配合二叔下毒?”
周梦洁点头:“这只是一种猜测。
薛家三父子用一种你真惨的表情看着他。
“看来不止一个人想你死。”
王晏之浅淡的眸子泛出冷光:“既然打草惊蛇了,那不妨再追着这条蛇跑一跑,或许会有意外发现。”
薛如意道:“那你自己去跑,我们家打算在上京城开如意楼。”
薛家人很清楚:找凶手并不是他们的全部,既然来了寸土寸金的上京,不努力往上爬怎么对得起每日的惊险刺激?
他们薛家要在上京城扎根,长成参天大树。不至于查到最后boss是哪个大官或者皇子王孙,把他们轻易一锅端了。
就算最后查到是皇帝,他们家也要刮一块皮的走。
王晏之问:“那需不需要帮忙找铺子?”
薛如意:“不用,这跟你没关系。”
她毫不留情的下逐客令:“事情商量完了,你回去吧。”
王晏之:“…你,不回去?”
薛如意:“这里是我家,我回你家干嘛?”
见他迟迟不动,薛忠山催促:“快起来,我们家要吹灯休息了。”
他只得慢吞吞站起来一步三回头的往外走,走到客厅门口又回头再问一遍:“…如意……”
薛二道:“阿爹,看来妹夫是想留下来打通宵啊,要不然再来几局?”
王晏之脚底踉跄,险些给跪了。
要小心翼翼不能赢三家很耗心神的。
次日天还未亮,一夜没怎么睡好的王二叔爬起来去上朝。刚抖开衣裳就掉出一张纸,他疑惑的捡起来凑到烛光下去看。那宣纸上什么也没写,只画了笑得诡异的鬼脸。
他手一抖,吓得把纸揉成团砸了出去。伺候的下人不敢多看,帮他把朝服理顺,他伸手任由下人摆弄,目光却直直落在角落里那张皱巴的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