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生部门负责大臣被他认为投死自己,小心翼翼地翻开了眼前的卡。是猎人啊,村民啊,好人啊。这位看起来是娇小女士的上位神不禁露出了怀疑人生的困惑眼神:???
好了,死人发言结束。军务副大臣旁白请死人安详躺下,有请活人发言。
第一个发言的是老实人军务大臣,这位脸上有许多胡子,身材健壮的传奇阶发表了十分正统的自辩和分析。因为是第一个人发言,所以没什么额外好说的。
第二个是白,魔国的皇帝陛下,洛芙刚刚看着他投死人,这家伙是个狼。但他一点羞耻心都没有,上来第一句话就是:“我觉得诺雷塔不怀好意,因为他,咳,刚刚频频看向我们的税务副大臣。”
这是什么理由啊?白给的理由不那么充足,却特别想证明自己说的猜测正确,语气老肯定了,大家忍不住开始怀疑他是有暗示的预言家。
真正的预言家,次席总理大臣诺雷塔露出怀疑人生的眼神,并且因为被抢了先机而感到事情变得不对劲了起来。
……洛芙在旁边围观了一会,在他们投死军务总理大臣,狼人们半夜咬死诺雷塔和白以后,决定撤退。
真的,不开玩笑。就他们这个互相砍来砍去的势头,哪天因为这个记仇党争内斗国家上层建设爆炸她一点都不奇怪。
……应该说,到了今天还没炸简直是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奇迹。
白的心,不,在场所有国家级别大臣的心都好大。
……
巫师帝国白□□士团的军团长,一位白发绿眼睛的年轻人坐在桌上快乐地拉手风琴。从燎原之乱他就跟在项玉身边,巅峰传奇,经历的战争和生死无数。在某些未经过官方证实但大家基本确定的消息中,他可能是这个世界上诸神之下最强大的传奇,没有之一了。
但这家伙这会坐在桌子上,拉着手风琴歌唱。琴声悠扬轻快,是巫师帝国东方,紧挨远古之森的夏尔顿山脉草原地区的民歌。歌曲里包含着山间草原的辽阔,天空高远,山顶白雪皑皑,春天黄黄白白的野花从草丛之间盛开。牧羊女穿着有围裙的传统民族服饰,新生的小羊在她和母羊之间咩咩地奔跑。
央都浮空城的总负责人在他身边拉着三角琴伴奏,边弹边唱,唱完民歌,逐渐跑掉,不知怎么跑到了终末之战纪念歌曲上面去了。嘹亮的歌声唱颂原野和大河,孕育文明的故乡,引得周围的人,乃至于整场的人都跟着一起唱。
这么多超凡聚在一起歌唱凡人的努力和注定的命运不让人活就叫他灭亡,如果这里有屋顶,歌声的气势都能把它掀翻。这种齐声合唱完全出于自发,情感饱满的能把任何反对的敌人炸上天,洛芙作为穿越者,第一次看到,非常震撼。
这首歌是全世界的人都会唱的,十月下旬终末之战胜利纪念日常备歌曲,洛芙听过许多次,但从没有一次这样震撼。这些长生种,真的经历战争的超凡,在央都决战之前就留在紫金宫亲自去打,见证胜利或者真的去死的人,他们的情感太饱满了,满的几乎要溢出来。连她都忍不住加入。旁边打牌的那些家伙甚至都在场,边唱边齐刷刷地指死了财政大臣这个倒霉狼人。
……这狼人杀,还真挺倾情投入厚。
……
晚些时候,洛芙在火堆旁边和塔以及他夫人敏一起吃了烤热狗,被巧克力甜饼夹烤棉花糖齁的喝了不少水果酒。这两位穿越者是在场非常少受到邀请来到这场超凡聚会的凡人,即使有他们两人没有子女家庭又都是穿越者的原因,考虑到塔之前去辉耀救她没赶上,他现在能出现在这里,已经足够说明这位年轻人受到白的喜爱和器重了。
旁边的魔影里,他们调整了一下收视频率,加上新搭的扰动通路,可以收到大都那边热火朝天的新年庆祝晚会直播。老开心了,魔法投影里的演员又唱又跳,比起传统的舞台剧,其实有了后来根据荧幕显示方式不同的调整。
围着火堆,塔比比划划,在讲些他们穿越者穿越过来两个世界认知的不同和一些有趣的事。说高兴了站起来现场表演春节联欢晚会经典小品串场。这话题谁听了都好奇,一君摸过来,在洛芙边上烤棉花糖。
洛芙挺好奇地看着她,她记得一君口味清淡,这玩意齁甜,还一烤烤仨。
“他喜欢吃。“魔国的神后微笑着解释道。
啊,狗粮,烫嘴。那没事了。
……
十一点的时候,紫芫喝了一点酒,被塞尼丝抓住,大夫脸上黑的都要下雷暴。
时间也不早了,该走的人陆续都走。洛芙和紫芫都算修养的病号,洛芙先和紫芫的朋友和项玉的故旧,她今天刚认识的超凡们,塔和敏夫妇,白和一君夫妇告退,拖着紫芫上了楼。
紫芫有一点点醉了,即使只有一点点。他乖乖地被洛芙拉上去,怎么拉怎么走,就是粘人,一不小心就贴在洛芙身上了。面上没什么表情,不吭声也不哼唧,只是贴上就黏糊糊的撕不掉。
洛芙觉得他这样很好玩,也挺可乐。为他醉了粘人所反映的内心而感到温暖。她把他拉进房间,按在床上坐下,替他把外面的袍子扒了:“塞尼丝帮忙放了热水,你要不要去洗个澡?”
紫芫迟钝地眨眨眼,他穿着衬衣坐在那里傻乎乎的想了一会,先点头,又摇头。
洛芙失笑:“那你是洗还是不洗呀?”
“我想洗。“他喝多了,往前一点靠在洛芙肩膀上,“但我怕晕在里面。我不想一个人洗。”
“那我陪你?“洛芙胡噜胡噜他的后背,觉得好玩,自己都没察觉自己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
“不。”紫芫在她肩窝里摇头,黑发柔顺,摇起来毛绒绒的很热,“不给你看。”
“哎呀,有什么我没看过的。“洛芙摸摸他的长发,“那让塞尼丝女士来?”
紫芫更不高兴了,他往后一倒,滚进被子里,不想出来了。
洛芙几乎笑死。她也跟着紫芫一样往他旁边一倒,压住了被子,伸手抱住他哄:“阿芫,好阿芫,你还有哪里是我没看过的?为什么不能给我看?”
紫芫卷成一个很老实的被子卷,不想哼哼。
“好阿芫,给我看看嘛,是什么样我总要知道呀?“洛芙笑着拍拍他,低头去亲他的头顶,“你总不会连我都嫌弃吧?还是说,你害羞啦?”
紫芫睁眼看着他,漆黑的眼眸有点迷糊,显然陷入了沉思。
他妥协了,挺容易的,虽然本来就是在闹脾气。
洛芙哄他,一哄一个准,就没什么不好使的时候。
紫芫喝高了,她没下水,穿着衬衣帮他洗头。紫金宫的浴池又大又深,像个温泉池,浴室里水汽氤氲,紫芫的黑发打湿了又长又顺滑,很好摸,她舀起一舀热水,让他闭眼,从他头顶浇下去的时候,几乎立即就联想到为什么自己前世祖国古代的那些故事里,帝王和他的妃子们共浴是一种非常香艳的场面了。
就……浴室热气腾腾的,热而且湿润,哪里都是水。在浴池里的人脱掉平时一本正经的外衣,露出平时不轻易见人的皮肤,还有其他掩藏在衣装之下的脆弱和隐秘的时候,其实还挺……有助于拉进距离的。
她也明白为什么紫芫那么矛盾不想让她看了,他的身上,格陵山脉堕落之锁爆炸的伤留在了心脏附近贯穿伤狰狞伤疤的旁边,比那个浅,仔细看不容易发现,但仍然像是碎裂的玻璃和蜘蛛的网一样,浅浅的在他的躯干上留存和蔓延。
致命伤……会留疤。
洛芙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借着摸紫芫头发的机会摸过他后背上浅浅的白印,摸不出什么区别来。但一想到这些伤疤永远都不会消失,而紫芫不想让她看到,就有些难过。
“阿芫,你有什么不想让我看到的呀?“她帮紫芫的头发擦精油,边擦边问道,也想看看他酒醒了多少。
“没注意到就算了。”紫芫清醒一点了,知道她明知故问,“不想给你看干嘛还问。”
“我觉得就……差不多嘛。“洛芙拢拢他的鬓角,“阿芫还是那么好,和之前一样!那些小小的不同都差不多!你看你的这头秀发,又黑又漂亮,主要的部分吸引人的目光,谁会去关注那些无关紧要的,长一厘米短一厘米呢。”
“长了吗?“紫芫问道,“比起三年前。”
“长了。“洛芙只看了半秒,“长了一厘米吧。”
紫芫笑了起来,洛芙反应过来,生气,想揪他头发,被他先一步抓住手,拽下了温热的水池中。
洛芙:“呜哇!”
“干嘛?你怎么突然袭击啊!“她从水里钻出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生气“你……唔………………”
紫芫凑过去堵上了她的嘴。
……
洛芙开始觉得这家伙不是好人了。
本来也不至于如此,如果他们上来的之前没有加三次热水的话。她换上睡裙,撑着头侧卧在紫芫身边的被子上,和他一个床头一个床尾看着窗外。
窗外是紫金宫某一个种植着错落花草树木的庭院,冬夜里,有许多氤氲的庭灯和更远处的建筑走廊窗口在静谧的夜色中点缀着星星似的明亮光辉。天空不算晴朗,从早些时候就在下雪。如今树木和地上已经积了白白的一层,看起来非常宁静也非常美。
“阿芫。”洛芙扭头看向紫芫,很难说是不是因为刚才洗澡洗了太久,她浑身发软,整个人都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声音也软了下来。
紫芫酒醒了差不多,靠在床头,嗯了一声,带着些笑意询问地看向她。
“没什么。“洛芙嘿嘿一笑,向他伸出手,“就喊喊你。”
紫芫也笑起来,他拉住了洛芙伸出来的手。两只手的手指凑到一起,温热,还带着一点汗津津的湿意,相互紧握,踏实极了。
真好,外面是安静平和的洁白雪夜,灯火和星辰一样美丽而闪亮,屋里很温暖。她和紫芫就这样一个趴一个坐躺,被子柔软,面前有热茶。
几束礼花射上了天空,在很远的紫金宫门口的地方。远处的大钟敲响了,一下一下,一共十二下。
新年了。
“阿芫。“洛芙拉着紫芫的手,回头望向他,“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紫芫笑着答道,拉着洛芙的手不自觉的收紧了一点点。
……
在紫金宫最高的楼层上,白和一君的卧室,露台上,白拉着他的夫人面朝和洛芙紫芫卧室同样的东方,两位大家长也说出了这样的祝福。
然后,白拿起一杯酒,就这样洒在了面前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