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摇了摇头,对她宁静的笑了起来。
“洛芙真的很爱紫芫,她爱的人是紫芫,不是其他任何人。如果以后紫芫怀疑这一点,你可要代替我和洛芙告诉他啊。”
艾塔看着大公主,目光非常担忧:“您……为什么说这个。公主的状况是不是……”
“不是。”项玉打断了她,轻柔而安抚地笑了一下,“只是有感而发。但你要记得,如果需要,要和他说哦。”
露西匆匆忙忙快步走进来:“殿下,安妮公主求见。”
“还真不慢。”洛芙丽达大公主眨眨眼,抬手示意,“现在爱丽丝才是摄政公主,我不再管那么多事情,请安妮直接去见巫师帝国的女王陛下吧。”
……
辉耀和蒙托洛地区的红叶原冒险者工会的会长加尔冕下,带着忐忑的心情走进了紫金宫的会客厅。
说是忐忑也不准确,不如说是放弃治疗带着生无可恋的心态去迎接死刑宣判来的更加准确。
布莱恩逃了。
当他回去工会,意识到并且证实这件事的时候,加尔就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浮空城可能被蒙蔽,布莱恩也有可能判断错误,但项玉是绝对不可能做出布莱恩和他说的那种事的。
从古到今,没有任何一位真神,会和自由领的憨批,以及虚空外族相勾结——真神用不着勾结,真神只需要做出判断,然后光明正大的外交。
现在袭击试图毁灭一国王都的人是他,试图击杀继承人,搞死去世的前任尊陛下的人也是他。他去冒险者工会证实了一些事情,安妮公主对于洛芙丽达到底是谁并不知情,也不是因为姐妹被人替换才造反——他去的时候那位年轻姑娘正打算去同意尊陛下提出的条件,放弃王位继承权,以弥补自己一时糊涂造成的王国分裂的巨大错误。
而他证明的事情的其他部分是,真正和虚空一族勾结,还有和蒙托洛那帮被人神拉进特别名单的王室有联络合作的,恰好不是王宫里的那位,而是安妮公主,是冒险者工会。
现在布莱恩已经跑了,带着几个超凡和很多资料跑进了自由领。
加尔不打算去那个麻烦地方送菜,换句话说,他快要爆炸的思路和现实中最后的清醒告诉他,现在不是追求内部责任,甚至不是追究证据和捉捕真正犯人的时候。
他最好现在立即马上,去央都,给这个世界上最强大,平时不爱说话,难得开口还差点被他砸了场子的几位一个说法。
所以他来了,作为散人,他上次踏足紫金宫还是二百多年前,做梦也想不到下一次自己会以这种方式前来请罪。
白从不在无聊的地方为难别人,很顺利的,他答应在会客厅见加尔。
奥古斯都也在,不过两位大家长的脸色都不太好就是了。
“大概情况我都知道了。”白坐在会客厅的主人位置上,看起来有点无话可说,“我姑且相信你是真的不知情,不然我想我们也不会以这样的方式进行这场会面。”
加尔板着脸。
那是当然的,他虽然不效忠于谁,但也完全不相信格莱西亚有可能能作成这个大死。如果他是那种没谱的会犯错就跳阵营的家伙,那么下次见面大概就是……倒悬境大门外面视野绝佳的那种位置……之类的形式。
“我不是很明白。”白伸手按了按太阳穴,“你真的是传奇吗?带领整个冒险者工会,作为一方庇护者的传奇?我们第一次见面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千多年。”
“是的。”加尔头上冒了个问号,但还是回答了这个隐约透露出讽刺意味的问题。
“那你为什么还表现的像是几百岁的毛头小伙子?甚至连那都不如,二三十岁的凡人都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来。”白问道,“你的智商是全部都点在境界能力和元素算法上了吗?为什么你管理辉耀和蒙托洛的冒险者那么多年以后,为人处世,判断对错,独立思考,以及自知之明的水平没有一点长进?”
白是族长,性格温和中立,轻易不会把话说死。而这些话是对一个同样年纪很大,一方超级大佬的独立传奇阶说的。这对于他来说已经是极其尖锐的讽刺和非常严肃的批评了,加尔只能老老实实地低头,承认:“您说得对,这件事是我没有判断好下属的人品,我太冲动了。”
“只是这件事?”白问道,“其他的呢?你作为传奇阶的冒险者工会会长,自有的社会责任你肩负起来了吗?”
加尔:?
白看见加尔这个拎不清的样子就生气,他年纪大了,生气伤身体,不和加尔掰扯,拿起旁边的茶杯喝来冷静一下心情。
旁边看乐子的奥古斯都开了口:“你的那些跑路的属下,用你的名号威胁辉耀的军方,作为‘拥有传奇坐镇’的组织强行介入了辉耀的内部政治斗争。”
他提醒道:“你不知情,但你的组织既然可以借用你的名号,你也不负责管理吗?传奇阶具有镇守一方的实力,言行名号影响巨大,你是不是应该对自己的这些附加影响力起到一定的约束作用。”
加尔恍然大悟。主要是恍然大悟于这个负责任的点,他还以为自己要面对的情况比这糟的多呢。
白差点被这个憨批气笑了。
“既然你控制不了传奇的影响力,就不要再做这个传奇了。”族长对加尔说道,“你自己降一阶,什么时候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再升回来吧。”
……
加尔溜了,看起来心情挺复杂的。
诸神不轻易杀人,特别是参加过终末之战玩过命的超凡,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被取过性命。
但不死是一回事,太离谱的言行没有底线总归不行是另一回事。加尔本来以为自己这回一个永久降阶是跑不了了,竟然不是,暂时封印境界而已。虽然解封遥遥无期,但他还是觉得自己赚了,心情复杂但总体来说竟然还挺高兴地跑了。
白看着他竟然还有闲心把会客室的门关上,有点怀疑这家伙是不是以为自己赚了。
奥古斯都握住手臂,嘶了一声。
白立即起身,快步走过去,同时召出一条由许多精美刻满复杂魔法纹路珠子串成的手串,缠在了奥古斯都的手腕上。
很快的,其中的两枚珠子无声无息地碎裂了。
“我怀疑赛孚瑞亚是故意的。”奥古斯都额头都渗出了汗,似乎正在承受并不来自这里的,转接自别人的伤害和魔法规则压力。过了好一会,他才放松了一点,把袖子里面一根已经炸的只剩条绳的旧手链拿了出来,“塔尔和琼都没这么辛苦,这个女人是不是看着我给她兜底作死搞我?”
白没说话,他伸手拂过奥古斯都手臂上好像被烫伤和烧灼过的痕迹,慢慢地治愈他们。
……其实他觉得奥古斯都怀疑的有理,赛孚瑞亚看起来就是那样的人。
“他们快出来了?”他问道。
“快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
“让项玉自己决定吧。事到如今,也只有她自己能分离残响和继承人的人格。”奥古斯都叹了口气,好像在安慰自己,又好像为自己认命找些理由,“……这样也好,免得我们代替谁乱下决定。”
“你们仨保护紫芫桓琴赛孚瑞亚三个抽不出手,布莱兹和莱法不敢走,确实已经拖了太久。”白放开他的手,站了起来,望向窗外,“等他们三个出来,我们就有余力让布莱兹他们带上虚空姑娘出发。格莱西亚和轴心的绑定一天比一天接近,虚空一族的事情不能再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