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拉和其他几个侍卫把嚎啕大哭还试图解释和求情的萨丽拖下去了。
洛芙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看着,全程面无表情。
等到萨丽的哭喊声被大门关在外面,她才扭头对站在她身边的艾塔说道:“父亲什么时候开完会?”
“应该快了。”艾塔看着小公主,眼神好像一个护不住雏的老母鸡,又心疼又自豪又担忧,复杂的很。
“不是什么着急的事情,就不要去打扰他了。等他忙完再汇报给他这件事吧。”
“已经吩咐下去了。”贴身女仆答道,但站在小公主身边没有走,眼神的余光悄悄地注视着这个她看着长大的小姑娘,眼里的担忧挥之不去。
洛芙心情不好,拿起面前桌子上的笔有一下没一下地在纸上戳来戳去。
“殿下……您……”艾塔看着她,欲言又止,过了好一会,她似乎是下了好大的决心,握了握拳头对洛芙说,“您要是有什么问题,就问我吧,只要我知道的,我都告诉您。”
贴身女仆说出这样的话也是下了被切斯特拖出去打死的决心(虽然切斯特未必真的会打死她),但就算自己被切斯特处罚,也好过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十一岁的小公主连母亲都找不到,撞来撞去还险些被别人利用了出事。
陛下要怎么样都随便他好了,希望殿下不要这么难过,就是不知道我走了以后,殿下身边的人会不会毛手毛脚的……
艾塔下了这么大的决心,但洛芙其实根本没有为米兰达成迷的死因沮丧。
小姑娘转着笔,觉得她对身边的人没有怎样,米兰达对萨丽的姨母也挺好,怎么就是层出不穷地这帮人嘴上说着感恩怀念,扭头就想要她的命。
道理她都懂,但就是,难免还是有点失落。
她听到艾塔说的话了,抬头看了贴身女仆一眼,也明白她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心里还是有点暖意。但这段时间糟心事来来回回的太多,光米兰达和切斯特之间的关系就听了好几个版本,她觉得麻烦,甚至都不想深究下去了。
于是她对艾塔说:“不用了艾塔,我也没有必须要今天知道过去的那些事。”
贴身女仆就像她预料的那样张了张嘴,看起来马上就要辩解劝她不要在意自己想要就说之类的话,洛芙叹了口气:“艾塔,我父亲不许的事情你就不要做了,无论过去的真相怎样,都已经过去了,早一天晚一天知道,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差别。倒是你在我母亲不在的这些年里陪在我身边,不要为了过去的那些事情把你也给搭进去啊。”
艾塔都到了嘴边的话语直接被洛芙噎了回去,看着公主的眼神看起来都有点替她难过。
洛芙真的没有她以为的那么难过。
她就是挺烦的,甚至还觉得反正这段时间和切斯特的关系一直不错,自己位子也坐的稳,没必要为了米兰达一个死人做戏做到那种地步。
这个王国里有些可以叫做敌人的家伙让她很恶心。
她看着已经被自己点了不少黑点的白纸,觉得反正也是浪费,随手在上面画了起来。
米兰达应该也有很秀丽温柔的五官,既然是洛芙的妈妈,还有金色的头发,那么也许她有点像项玉?唉,项玉好歹是诸神,这种想法心里转转就得了,真画出来很不尊敬,所以也许眉眼像艾塔一样温柔?切斯特是直发而自己是细卷发,那她肯定也有柔美纤细的卷发……
她在纸上随便画来画去,多少从礼仪老师艾米丽那里学了点美术和艺术鉴赏,画的不算扭曲
艾塔注视着小公主的眼神愈发担忧了起来。
洛芙笔下画出来的美人有着细长的浅色卷发,秀气的面庞,虽然因为实在画的不怎么样所以不怎么惊艳但仍然十分端正温柔的五官。
她画了个大概,举起画纸仔细看了两眼,呵呵两声。
画纸的一角燃起了橘红色的火焰,蔓延过来将整幅画都化为了灰烬。
“我去紫芫阁下那里一趟。”她对艾塔说。
紫芫原本摊了一桌子的草稿纸,上面画满了乱七八糟的算式和符文,他最近也慢慢和从前的老朋友们有了些远程联络,看见洛芙带着不怎么愉快的气氛走进来,习以为常地把笔放下请小姑娘坐下。
洛芙已经懒得问他在忙些什么了,反正需要让紫芫写出来的东西,绝大部分跟她说了她也听不懂,剩下的那些她听懂了说不定还会有危险。她超级没把自己当外人地坐到了紫芫对面,端起茶杯就竹筒倒豆子一样把最近发生的破事全都跟他说了一遍。
她说的过程中,紫芫一直都很平静,并不为她烦躁低沉的心情所影响一点点。他这种平静而肯定的神态本身似乎就安抚了洛芙,至少她说完的时候已经部分平静了下来,心情没有那么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