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自己多天真,他知道纲吉学习、生活、运动都做不好,但山本想,他不需要她做好那些事,他比所有人想象得都要聪明,要强大,他能够照顾好她,让她幸福。
女孩跟异性处不来,他也硬是凑上去,甚至把自己看得过眼的成绩强行下调到差生的水平,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交那么空白的试卷是什么忐忑的心情(现在只觉得好笑),担心被老师责骂,担心让老爸感到失望,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做,然后顺理成章地借一起补习的名头,登堂入室。
他还硬和狱寺打好关系……山本虽然总是嘻嘻哈哈,看起来和谁关系都那么好,可是那不是因为他是个好脾气,他只是对很多事情漠不关心,以及因为成长环境习惯忍耐和左右逢迎罢了。
所以他一开始对狱寺根本没有任何好感,不仅仅是因为狱寺对自己的排斥和针对,还因为雄性动物之间的斗争之心:他看出狱寺很优秀,也看出狱寺喜欢纲吉。
山本还以为这不过普通的感情斗争,在读书、升学的日常生活里面看谁能够先吻到喜欢的女孩子的嘴唇,可是当硝烟、刀光剑影、死亡笼罩在所有人头上的时候,他才发现傻的人是他。
可是他从不后悔遇到沢田纲吉,想要保护她的心情敛在心底,最终发酵成满腔的爱意,他的爱意从不为外因减退,反而每遇一件事就越发膨胀,最后成就现在这个山本武,他怎么能容忍她去往别人的怀抱。
偏偏山本太清楚如果引发冲突,最痛苦的必然不是他们这些卷入战争的爱情奴隶,而是沢田纲吉。在她短暂的生命里,她最在乎的就是身边的人,她总是希望他们幸福,希望他们快乐,她柔软又平和的性格无法接受他们为了争夺她身边的位置头破血流,那一定会成为不同于里世界施加的,却同样能够毁灭她的强大压力。
不敢。哪怕被嫉妒折磨得快要发疯,也比失去她要好千万倍。
他还在想念那些在盛夏里狱寺叮嘱她不可以吃太多冰棒而他稍稍纵容、寒冬啄饮热奶茶的日子,他们还要一起看很多年很多年的烟火,就算她疏远他,他也会紧跟上去,就算她喜欢狱寺,他也不会让位。
他知道一件事,这是只有他才会知道的事,从小没有父亲在身边的纲吉根本无法准确掌握和异性的距离,缺少父亲关爱也让她在恐惧异性的同时非常渴望得到来自异性的关爱,只要被说了“喜欢”、“一起”,即使知道可能是错的,她仍然无法拒绝。
她无法拒绝他的求爱,就像他无法拒绝她一样。
如果现在他在部活中途回教室不经意看到的亲吻是狱寺按耐不住的该有多好,这样的话狱寺也和他们没有任何区别,和他们一样挣扎着希望得到所爱之人的青睐,可是是纲吉先伸手,她摸了摸少年漂亮的银发,为了配合纲吉的动作,狱寺把头探到她的面前,接下来的吻顺理成章地发生。
在放学后空荡荡的教室,夕阳为两人镀上一层金光,作业摊在他们的手臂底下无人理睬,除了彼此,他们看不见其他人,顾不上其他事。
两人的亲吻像是两朵鲜花在微风中互相触碰对方一样轻柔。轻触,分开,轻触,再分开,里世界让人闻风丧胆的smokingboom,彭格列狂暴永不停歇的岚之守护者的吻竟然如此小心翼翼,若不不亲眼看到难以相信。
山本不喜欢他们的吻,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狱寺可以克制自己到这种地步,可是他不得不承认正是因为克制,相比起其他人,纲吉才更加适应狱寺的亲近。山本做不到这一点,少年心里的黑暗开始骚动,他想让纲吉知道,爱情不仅仅只有狱寺这种按部就班和循序渐进。
大喇喇地走进教室,山本从旁边扯了张椅子坐到两人的边上,嘴角一如既往地挂着笑,他的样子看起来没有什么不高兴,但是目睹喜欢的人和“朋友”接吻,叁人都心知肚明——山本绝不是因为高兴才笑的。
“部活呢?”
“回来拿点东西。”
相比起垂着脑袋装死的纲吉,男生们倒是毫无障碍对起了话,两人英俊的脸上一片坦荡,完全看不出什么窘迫,就是有点不爽——狱寺不爽被打扰,山本不爽狱寺偷吃。
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态在作祟,山本对狱寺亲近纲吉的事情特别分寸必争、锱铢必较,如果纲吉亲吻狱寺一次,那么他也要得到同样的,如果纲吉不能做到,由他来主动也可以。
比如现在。
山本在狱寺晦暗不明的眼神里探身凑到垂着头的纲吉面前,然后趁着她下意识微微抬头的空隙轻巧地含住她的嘴唇,女孩的嘴唇像果冻一样软软的,甜甜的,顷刻间就让山本的心情重新愉悦起来。
“山唔…”
纲吉的嘴唇原本紧闭,被吓一跳后下意识张开想要叫停山本,但是她完全没想到会因此被山本抓住空隙,少年的舌尖挤开她的牙关,不容拒绝地进到她的嘴里。纲吉炸起一身鸡皮疙瘩,脸色唰一下变白,很快又涨得通红。
她想要退开,山本的手却先她一步扶住她的后脑勺,阻断她的退路。
这,这样太奇怪了……才刚刚亲吻过狱寺的嘴唇现在又和山本胶着在一起,这样太奇怪了!纲吉的大脑只剩下这个想法,她知道自己应该要推开山本,可是身体四肢却违背她,软得要命。她发誓自己真的努力去做了,然而双手却只软趴趴地搭在少年精瘦的胸口,起不了一点作用,反而被山本握在手心。
很快纲吉无暇顾及自己的手放在哪里,她的感官被迫全部集中在口腔,她能想象自己两颊嫣红,眼角含泪的样子,她也不想让自己看起来是这副模样,可是少年做的事情实在太突破她的耻度了。
和xanxus那次比起“亲吻”更像“惩罚”的让人疼痛的舌吻不同,山本确确实实在用舌头取悦她:他把舌头伸进她嘴里后,就开始不轻不重地舔她的牙龈和牙齿,不时缠着她的舌头转圈,吸吮她口中的津液吸得“啧啧”作响,纲吉被他放肆的舌头搅得头皮发麻,全身发热。
既然被堵住退路不能往后脱离,纲吉就想要把山本的舌头推出去,两方攻防战中纲吉惨遭多次偷袭,上颚被舔弄的麻痒几乎让她发疯,结果入侵者没赶出去,反正让自己置身敌营,山本高兴地叼着她的舌头轻咬,她眼泪都被逼出来了。
少年隐秘又强烈的欲望似乎混在他们唾液之中顺着她的吞咽进入她的身体,她软得没了骨头一样,几乎坐不稳,被山本整个人抱到腿上,紧紧地贴着少年稍嫌清瘦却有了规模的身躯,大腿根部似乎有什么硬邦邦的东西戳着她,她不太舒服地挪了挪屁股,引得山本发出一声仿佛哭泣的鼻音。
亲吻终于缓下来,接近尾声。纲吉眼睛红红鼻子红红嘴巴红红地被放开,山本的舌头从她嘴里退出去的时候他们的舌间还连着唾液丝,不过山本看起来没有纲吉想象中那么愉悦,他皱着眉头额角带汗,样子看起来竟然有点可怜。
“活该。”
狱寺的嘲讽在旁边响起,同时带着洗剂香味的手帕覆上她被接吻期间被唾液弄得一塌糊涂的下巴。纲吉眯着眼睛看狱寺,发现他的神情一如既往柔和,就连一开始被打断的不爽都消失无踪。
清理干净后,山本也该回去训练了,他最后俯下身吻了纲吉的头顶,心想这第一次“叁人行”的接触,纲吉的反应出乎意料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