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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九,路上风景(1 / 2)

九十九,路上风景

冬晨依依不舍来到前院小厅里,只见韦帅望一手大范围搜捕看起来好吃的食物,一手拿着筷子,遇到实在汁水淋漓的,他也勉强使用下工具。黑狼沉默地吃东西,纳兰同韦帅望有说有笑的。

冬晨振作一下,要让韦帅望看到他眼睛湿润,更要说他娘娘腔了。冬晨心里不愤,长得漂亮又不是我的错,真是的!那个土豆脑袋一定是嫉妒!

不过,韦帅望咋就那么没心没肺呢?他好象一点也不担心,为什么这小子不但一点也不怕死,还越危险越兴奋的样子呢?

这就是阳光好少年与恶魔之子的区别吧。

冬晨过去,学韦帅望抓起块骨头,纳兰扬眉,瞪眼睛:“嗯?”

冬晨笑:“他抓你又不说!”

纳兰笑:“你也学个猴子娱乐我一下!”

冬晨无语了,想学韦帅望搔搔脑袋,抓耳挠腮,呃,恶心……

冬晨一边在细绢手帕上细细擦他的手,一边叹气,做猴子也不容易,算了,我满足自己已有的一切吧。

手上擦过,仍然一手的肉味,把冬晨恶心得,立刻去洗手。人同人差距咋这么大呢?他要是用手抓,那得换样菜洗次手,五爪功是容易练的吗?

黑狼在阳光下,有点不习惯。

别人的妈妈原来会鼓励孩子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我还以为不肯插朋友一刀已经是天底下最高尚的事了呢。

黑狼在纳兰的青白,忽然有了一种道德上的自卑感。

他更加地沉默了。

贪恋阳光下的温暖,却自觉一身污垢,在阳光下无处遁形。

我,不是属于这里的人。

韦帅望吃饱喝足,指点江山:“这个这个这个,还有那个,给我打包带上。”

冬晨无语,见他妈妈动手给韦帅望包糖,只得伸手帮忙,心里气,臭小子,把我当答应了?

黑狼站一边整装待发。

三人终于上路,韦帅望沉默了,冬晨以为韦帅望终于开始考虑正经事了,结果发现韦帅望脑袋一点一点地在打瞌睡。

冬晨嘴角抽搐着,一只手痒得,好想一巴掌抽醒他……

黑狼淡淡地:“多谢你了。”

冬晨愣一下,才明白人家为了他的高尚行为表示感谢呢,而他正在肚子里坏坏地考虑怎么整韦帅望一下,冬晨汗颜地笑了:“啊,没什么,韦帅望也会这样对我,应该的。”

黑狼不再开口。

冬晨微微有点好奇:“令师,很严厉吗?”

黑狼淡淡地:“还好。”

冬晨问:“你指证你师兄,只是为了韦帅望吗?”

黑狼慢慢回过头,看了冬晨一眼,英俊少年,挺直端正的鼻子,剑眉,亮晶晶坦诚自信的眼睛,一脸正气。

黑狼经常觉得自己的目光是黑色的,他的黑眼睛象无底的深井,光线无遮无掩地照进来,可是无论如何也照不亮那最深处的黑暗。

现在冬晨也有那种感觉,这双黑眼睛,又冷又深。

黑狼看着冬晨,你不能理解,在北极,除了雪,什么都没有,是不是?你不会相信北极熊追随母熊与幼崽几百公里,只是为了吃掉他们。黑狼沉默,什么也没说。

再说下去,你就要告诉我,什么叫仁义礼智信了。然后鄙夷地问:“什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竟想杀掉他?”

无论说什么,阳光下的人都会咬紧牙关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

黑狼沉默,不,让我蹲在黑暗中好了。

冬晨没得到回答,有点讪讪的,安慰黑狼一句:“无论如何,你只是说了实话,说实话是应该的。”

黑狼很想大笑三声,可惜他没心情。

结果韦帅望笑了。

冬晨窘了,土豆笑了,可他没讲笑话。

帅望笑:“大光明使,冬晨,你就是我生命里的阳光,黑夜里的月亮。”

冬晨咬牙:“大光明使?”

帅望笑:“对,就是太阳底下金光灿灿的一大坨软黄金。”

冬晨嚎叫一声向韦帅望扑过去。

结果韦帅望这次没那么命好,他吃多了,反应有点慢,闪身躲过后,被摔到马下的冬晨拉住衣服,他怕冬晨脸先着地,不敢落井下石,结果被冬晨拉下马按地上一顿暴打。

黑狼没有表情地勒马等着。

虽然冬晨很喜欢听韦帅望的惨叫声,可是黑狼那冰冷的眼睛让他觉得无味,擂了一顿后跳起来在韦帅望屁股上踢一脚,结束战斗。

帅望躺在地上,叹息:“还是躺着睡午觉舒服。”

冬晨气得再踢一脚:“你当大爷给你捶背呢?”

帅望伸个懒腰:“你按摩手法有待提高。”懒懒地爬上马,看见黑狼目光灼灼,终于笑道:“咱快点赶路吧,到前面云龙客栈,我补个午睡。”

黑狼提马就走。

冬晨忍不住替人出头:“你能不能正经点?”

帅望笑道:“顺便等个消息。”

黑狼的马速明显慢下来了,韦帅望笑嘻嘻地赶上去,结果不知怎么正撞在黑狼的胳膊肘子上,帅望痛得:“喂,你们两个!下次不带你们出来玩了。哎哟,当哥哥,果然没好事。”无限想念宽容厚道的大师兄。

黑狼没有表情地:“在等什么消息?”

帅望道:“接头暗号。总得知已知彼吧。”

黑狼瞪着他:“什么接头暗号?”

帅望道:“当然是墨泌卧底的接头暗号。”

黑狼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你的意思是……”再次沉默了。

韦帅望在云龙客栈美美地补了个午觉。

黑狼与冬晨大眼瞪小眼,冬晨终于道:“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黑狼沉默一会儿,终于道:“我七八岁的时候,启蒙的是一位师兄。一次意外,他被人砍断了手臂。我帮他止血,他说不用了。他昏过去,我还是替他止了血。”沉默一会儿:“晚上我回去时,他被抬出去扔到山洞里。我找到他时,他伤口渗血,发着高烧,一直说渴,要水。第二天,我去时……”更长时候的沉默,良久,黑狼道:“那是我第一次杀人。我学到的慈悲就是,不能把受伤的同伴留给大自然处理。”

冬晨呆了良久:“什么?什么叫大自然处理?你杀了谁?”

黑狼笑了:“被砍断一条腿,又没死的野狗会怎么样?”

冬晨呆呆地,会怎么样?会,会遇到好心人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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